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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講場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奧斯卡影片與教牧身分

看電影與看書,筆者視為解壓的消遣,不是因為時間多的是,乃只因面對生活與事奉,感受頗為沉重。戲院裡光影世界,開啟另一扇窗,使我游走於虛實之間;影片有時於我也起著某種治療效用。

《飛鳥俠》(Birdman)「一鏡到底」的拍攝方式,引導觀眾隨著男主角(Michael Keaton)身影進出,反映影藝世界的膚淺、功利、跟風與凉薄。這位過氣明星揮之不去是「心魔」(《飛鳥俠》影子)常發出的控訴。Keaton要作話劇導演,不賣弄特技、血腥與色情,但觀眾喜歡是他光著上身只穿內褲的模樣。Edward Norton的角色,現實生活的愛情是「無能」與「不振」,但演戲時卻判若兩人,我們要問哪個才是真實。

《永遠的愛麗絲》(Still Alice,台譯為《我想念我自己》,與原著小說同名),女主角愛麗絲 (Julianne Moore憑此片而奪影后)是心理語言學教授,五十歲確診為阿茲海默症(通稱腦退化症),她失掉了記憶,甚至語言溝通的能力,她是否原來的愛麗絲?借用侯士庭(James Houston)的說法,他於《金齡教會的願景》(A Vision for the Aging Church)第十六章提及這本感人小說《我想念我自己》:「潔諾娃〔原著作者〕高明地描述愛麗絲的病情持續進展,最後甚至無法認得丈夫、不知道自己身在自家的度假小屋中。此時,愛麗絲的內心世界變得像冬天的白雪一樣只剩空白……《我想念我自己》讓讀者對當代文化提出疑問:追求事業野心而失去了愛,或者被疾病剝奪腦力,究竟哪樣是最慘的萎縮?」(186-187頁)

另一套影片《美國狙擊手》(American Sniper),以Chris Kyle真人真事搬上影幕。男主角來自達拉斯基督教家庭長大,父親教導世人分為三類:狼、羊與牧羊犬。Kyle立志做牧羊犬,保護家人與國家安全,以準確槍法消滅了一百六十名敵人,便是神聖使命所在。但Kyle的危機是離開了戰場,他不知自己是誰,怎樣與妻兒相處?從Kyle身上,我想起自己及其他男性教牧,也會是不自覺的工作狂或事奉狂,過度投入於教會事工卻不能適度抽離。

《飛鳥俠》、《永遠的愛麗絲》與《美國狙擊手》不約而同,探討同一主題:身分危機。飛鳥俠面對是「名氣」與「受人歡迎」的考驗,大多數人甚至劇評人或娛樂圈記者都有「無知的美德」(the virtue of ignorance),教牧要「媚俗」遷就大眾而能成功,或享有心靈的真自由。愛麗絲與Kyle要問:「專業的我」(professional self,或「功能的我」functional self) 與「個別的我」(personal self),哪個才是「真實的我」(authentic self)?

教牧一旦退下舞台,他/她仍否有其身分?教牧忠心盡責做好牧羊犬,然而拯救世界或改變社會等神聖使命,不應使我們失掉了「做人」的基本生活。愛麗絲於阿茲海默症學會發表演說,是影片高潮之一,剖白要學做「失掉大師」(master of losing),我們何嘗不是?

電影有時把你帶進真假難分的世界,《飛鳥俠》反映的娛樂圈與教會界也是不分伯仲,只不過語言技術不同;失掉教席的愛麗絲展示是五十歲就要宣布提早退位的教牧,離開了功能與專業,教牧還有否其真正的我?

編按:轉載自香港教會網站。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時代論壇時代講場,2015.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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