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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逐浪】

當僭建不離不棄

新任律政司司長鄭若驊的住宅物業被揭有多處僭建,屋外的天空圍滿了傳媒的航拍機。此情此景,不禁讓香港人聯想起二○一二年唐英年大宅屋外的大批重型吊臂車。當時正值特首選舉「豬狼對決」泥漿摔角之時,作為候選人之一的唐英年被接連揭發大宅僭建及桃色新聞,鬧得滿城風雨。原先有份提名唐英年參選的選委考慮改變投票決定;而對於絕大部份不能投票選特首的社會大眾來說,他們即使不大喜歡梁振英,對形象相對溫和的唐英年亦變得有所保留。

在洶湧的群情裡,也有教會群體的身影。最矚目的,是十四位不同宗派的信徒教牧發起聯署,要求一千二百名特首選委按良心投票,切割一切利益關係,「不受命於他人」。聯署亦直斥特首選戰震盪出來的種種惡聞劣行和鬥爭攻伐,暴露政商利益關連,以及小圈子選舉的先天缺憾。

這則以「憂憤填膺、信念不移」為標題的聲明,於二月廿六日展開聯署,三月二日於《明報》刊出,短短三數天,就有十七個來自不同宗派的基督教團體以及逾八百名信徒教牧聯署,佔了一個全版廣告的篇幅;就教會對政治事件的反應而言,論速度之快和反應之大,均屬少見。而事實上,當時民間社會的反應亦非常強烈,民間自發舉行的特首選舉公投,參與的廿二萬香港市民,就有過半要求流選。

最終梁振英以六百八十九張選委票當選。十位當年透過教內選舉產生的基督教選委,誰投了誰的票?他們大部份都沒有回應《時代論壇》的查詢(包括陳世強、劉金勝、李炳光、吳思源、張洪秀美、許朝英、唐榮敏)。至於有回應的三位(陳一華、司徒永富、朱世平),原先有一位打算投唐英年,兩位打算投梁振英,最後都表示投了白票。

若單純看隨後五年梁振英政府對香港社會的所作所為,教會群體大概還會有些人慨歎按道德感先行而「押錯注」,最終才發現兩位主要候選人原來也有涉及僭建問題。在梁振英換成林鄭月娥的今天,在經歷過雨傘運動之後真普選仍待爭取的今天,在面對北京「全面管治權」步步進迫的今天,回望六年前這段教會記憶,也實在難言一紙表態就能為未來改變甚麼。然而,每一份真誠的努力與吶喊,其實都是見證著這個群體裡還有人未對社會上的是非黑白變得麻木冷漠,讓更多人知道還有人在一同守望這城這家。縱使一時沉疴難洗,還有這一群為這城的真平安不離不棄。

在當年眾多的討論裡,關於二○一七年選舉民主化的關注亦漸見浮現,提出呼籲大家關注的包括香港大學法律學院副教授戴耀廷。一年後,他提出以公民抗命「佔領中環」爭取雙普選──當然這是另一個段落的香港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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