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九七回歸以來,中聯辦和香港政府多次在公開場合中信誓旦旦地聲稱,中聯辦和香港政府都會嚴格地按照《基本法》辦事。
然而,中聯辦多年來協調政黨、左右選舉並組織地區等工作,多方面違反《基本法》第廿二條已經是公開的祕密。《鏗鏘集》在五月廿八日的一集更揭發三聯、中華與商務等「三中商」書店由中聯辦全資擁有,引發了中聯辦在一國兩制下的一連串根本問題:中聯辦在香港的角色是甚麼?中聯辦在香港到底想幹甚麼?當然最根本的問題還是,中聯辦到底是否受《基本法》的制約?許多人因此深感困惑,難道真的山高皇帝遠,中聯辦敢公然漠視《基本法》?
依我看來,答案其實很簡單:「中聯辦既在《基本法》之中,也在《基本法》之下,還在《基本法》之上。」換句話說,中聯辦即便不法、違法,但最終還是依法、合法。
嘿,真有這樣的「法治神邏輯」嗎?這說法有法律權威的依據嗎?當然有!
二○一七年四月,中國最高人民檢察院副檢察長徐顯明教授在「中國法治論壇」上就清楚指出:「我在思考共產黨到底在法律之內還是在法律之外,還是在法律之下呢?這些問題很多的領導者都在困惑。我的理解是,共產黨既在法律之中,也在法律之下,還在法律之上。」1
這可夠清楚了吧!這樣一來,所有在中國法治下的不法、違法的行為,隨時可以在黨的許可下變成依法、合法的行為,因為,最高人民法院最終還得服從黨的指示。
如果你還願意相信一國兩制和《基本法》的話,香港當然會有普選,當然繼續保持原有與社會主義制度不同的資本主義制度,當然享有獨立的司法權和終審權。但如果你認真了、迫得緊了,你終於發現原來天外有天、法外有法:你說兩制,他說一國,你說普選,他說篩選;你說三權分立,他說特首超然;你說司法,他說釋法;你說《基本法》,他說《憲法》。
最終,正面他赢,反面你輸。
一國兩制的智慧在於,大家都相信它的存在,除了那些天真的孩子們。
(編按:作者為Quest Institute主席。「道在人間」的稿件來自iQuest﹝網址:www.iQuest.hk;電郵:editor@quest.org.hk﹞。iQuest是附屬Quest Institute Ltd 的一個網絡事工。Quest Institute Ltd 由一班基督徒創辦,追求信仰在公共空間的對話和互動,為香港政府所認可之非牟利機構。)
1.〈徐顯明:共產黨既在法律之中,也在法律之下,還在法律之上〉,2017年4月16日,搜狐網;http://www.sohu.com/a/134315960_5702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