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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圣礼神学遇上裂缝社会
赵崇明:圣礼是须践行的行为艺术

【时代论坛讯】圣礼、圣餐与当下的时代之间,看似毫不相关,与今天香港处于的裂缝社会,更似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原来从圣礼的意义中,可以思考出在霸权管治下,信徒的立脚之处以至回应之道,什至如何在一片斗争政治下,找寻出「行」道的方向,以至让基督教的信仰应用在生命的实践中。由思道平台主办的讲座「当圣礼神学遇上裂缝社会」,六月七日晚上在基督教宣道会忠主堂举行,由香港神学院神学及历史科副教授赵崇明博士主讲,吸引廿多位教内肢体出席,希望从圣礼神学思考在霸权管治下,如何面对差异;以及在斗争政治下,接待伦理是否可能。

赵崇明在分享时即表明,相信大家均会同意,香港社会现时是处于撕裂状态,而不少人认为这始于二○一四年占领运动发生后,但他就认为是更早,应该追溯至二○○三年,「香港人因为担心一国两制变成一国一制,其实自八十年代签署《中英联合声明》后,香港人都已经开始问一个问题,就是『我是谁?』;正是这个政治身份的寻索,引来很多矛盾和张力。」他补充,身份政治牵涉人性,因为涉及利益问题,「政府、商家,以至新移民,很多矛盾都跟利益有关,令人与人之间的矛盾和张力产生,就算基督徒都一样要关心利益呀!」

此外,就是差异问题,例如文化上的差异。差异不能避免,同时会导向冲突的发生,「人会对非我族类而产生恐惧或偏见,便想保护自己,继而有可能带来怨恨,生出敌我对立的二元思维」,再加上香港是资本主义社会,必然谈论竞争,令对手变成如同敌人,当本来原则上的公平环境消失,香港人感受到的被压迫感便因此愈来愈强。

耶稣以身体回应宗教政治力量

面对如此状况,香港人便如同处于裂缝之中,「只有fight or flight,一是继续战斗,一是离开,但和理非非就好似没有用,以武抗暴又会令裂缝变得更大,教会处于威权管治和敌我矛盾中,能发挥什么的角色呢?」

赵崇明继而由以弗所书第二章11至22节说起,当中论及「割礼」、「以色列人」、「外邦人」、「局外人」,「和平」、「和睦」和「十字架」,「基督以自己的身体,在十架上废掉了冤仇,十字架是一个特别的刑具,是把基督的身体扯开的,十架上左右钉住身体的两点,令暴力下的张力在十架上呈现,但十架上的交叉位置,却是带来了和平,所以是在张力下讲和平,不是『河蟹』(和谐),耶稣是用他的身体,来回应宗教政治力量,因为那是由一个结构性的罪去钉死耶稣的。」

赵崇明指出,宗教改革神学强调上帝的道,而讲道传讲福音是可听的道,圣礼就是可见的道(visible word),借此来表达福音的核心精神,「圣礼其实是行为艺术」。他更举例,当年反对兴建高铁时,有抗争者以苦行和亲吻土地方式抗争,便能把运动的抗争性和力度流传,「今日信徒只是识讲道,那行道呢?实践呢?圣礼就是行道,象征着跟基督同钉十架与埋葬。」

他并补充,耶稣在圣经中也作出了示範,路加福音中记载,耶稣在被卖的那一夜跟门徒掰饼,在圣餐中说「你们应当如此行」,所说的「行」,除了是指实践圣餐这礼仪外,亦是指行道,把圣餐精神落入日常生活中,成为生活方式。

人际差异带出接待伦理的可行

那么,究竟这个圣礼本身,在今天的时代,究竟提醒我们实践什么的价值?赵崇明于是重提分享开首时谈及的身份跟差异,重申其实人与人之间有差异是好事,而独裁者或管治者正正不希望人民有差异,但这差异之中,便是彰显出接待伦理的可行,「洗礼连系政治身份与差异伦理,洗礼带来身份上的改变,如同接驳枝子般,被接入基督这个大家庭,非血缘性,但在主内教会就是大家庭。」

他又补充,教会的希腊字Ekklesia,原意就是「公民集会」,所以本身是具有公共性,「返教会就是公民集会」,「耶稣是天国君王、弥赛亚,所以加入教会,除了成为神的儿女,亦是成为天国公民,学被上帝管治,洗礼便是给予了天国公民的政治身份」;而在加拉太书三章中,保罗说「不再分犹太人或希腊人」,「在基督耶稣里都成为一了」,便是回应犹太人和希腊人强调着民族、国族身份,「经文什至说『不再分男的女的』,性别本身其实都是政治身份来的」。

赵崇明强调,洗礼就是一种包容差异的政治伦理,并更具根本性和凌驾性的身份,为信徒其他俗世的身份定位,而天国公民这个政治身份,必须超越于一切世俗政权所赋予的政治身份之上,「提醒着上帝是我们最终所爱,顺从神不顺从人是应当的;事实上,就算在罗马帝国时期,都要人民敬拜王,所以当时已有造神运动,当时有人拒绝跪拜,就是公民抗命,结果是死。」而在今天,当爱国主义、民族主义等对社会造成张力和裂缝时,天国公民的身份便赋予信徒面对和批判的力量。

圣餐实践舍己和仆人式领袖的天国伦理

洗礼具有政治性,赋予了天国公民的政治身份,而圣餐也有其政治性,呈现福音公共的一面。赵崇明指出,在路加福音廿二章中记载耶稣跟门徒同吃圣餐,跟逾越节有关,而逾越节正是纪念上帝从埃及为奴之地把以色列人拯救,「十灾每个都代表着当时埃及的神明,代表埃及背后的政权,然后上帝跟其决战都胜利,而当我们每次领圣餐,去『利』道时,除了反省个人的罪,又有没有反思社会结构性的罪?记念因此而被压迫、被劳役,就如当日埃及地以色列民的人?」

他又指出,在24至28节经文中,门徒争论谁为大,其实耶稣是在谈论一个政治问题,就是争权,而人性重个人主义,会以利己及个人为中心,惟民主制度就是把权力分散、分配,从而带出当中正是另类政治伦理的践行,就是实践舍己和仆人式领袖的天国伦理,「圣餐非个人主义,是强调群体,非利己,是说基督为我们『舍』的身体,是强调着由大服侍小;所以约翰福音记载耶稣为门徒洗脚,也是一个行为艺术,是贯彻圣餐精神,体现出仆人式领袖的样式。」

在利未记十九章33至34节中,教导以色列人接待的伦理,包括不可欺负寄居同住的外人;要看他如本地人,并要爱他如己,又提醒以色列人自己在埃及地也曾作过寄居的人。那我们又如何从圣餐思考接待伦理?赵崇明引用了美国着名作家、教育家及社会行动者帕尔默(Parker J. Palmer)的着作《民主,心碎的政治?》,提醒人性本身对非我族类的排斥,而接待伦理与公共生活息息相关,是一个公共社会的呈现,「接待本身是违反人性,但圣经中经常要求我们作违反人性的事,令我们学习走出自己的私人领域,走去公共世界;public与pub这个字,都是指向公共空间,所以伞运时占领区其实是一个大的pub,但不只是在运动时,平时是否都可以有?教会是否可以做?因为教会就是一个公民集会。」

他更提醒,独裁政权常把非我族类妖魔化,「香港人又有样学样」,无论蓝、黄阵营,都会制造稻草人作攻击对象,「那是非常不民主,香港人口说支持民主,却为何犯此毛病?」

耶稣示範开放餐桌来接待他者

赵崇明之后再引用路加福音廿四章论说接待伦理,经文中门徒中有两个人接待了已复活耶稣,但因眼睛模糊而没认出他来,便如同接待陌生人一样,直至他们用餐的时候,耶稣拿起饼来祝福、擘开、再递给他们,这时他们的眼睛才开了能认出耶稣来,而正因耶稣这三个可见的行为,他们的眼睛才得明亮;而在约翰福音一章10至12节,经文正正提及世界「不认识他」,当他来到自己的地方,「自己的人也并不接纳他」,「人不认识上帝,所以不接待他,是跟伦理有关,认识不单是知识问题,是指理解,前提是在于信,faith seeking understand,而信心是要冒险的,就像亚伯拉罕,他的信便令他一直要冒很多险,今天我们的信只是讲决志,变得so cheap。」

然而,何以我们会抗拒接待,原来跟罪有关,令我们不愿意打开黑暗的心门,所以接待既是信的表现,也是令我们能打破隔膜,认识更深,「接待是令我们进入一些跟自己不同的世界,但接待不是没有自己的立场;耶稣就示範了开放餐桌的精神,跟税吏、妓女同坐席,这个开放,让我们和一些跟自己很不同的人成为同伴。」

他最后引用克拉普(Rodney Clapp)论圣餐的社群伦理,包括能把信徒塑造成一个在基督里同归于一的社群;坚守平等主义的群体;有资源面对冲突和承认失败的群体;以及一个非暴力的群体。

在答问环节,有参与者问及今天社会和家庭等,都不能体现出真理,基督徒单是从圣礼中,可如何为这些价值观作重新定义?赵崇明先回应指,圣礼实践非暴力行动绝非逃避,其实是有行动,所以也是一种抗争;而他认为,抗争中「真打」的以暴易暴是下策,反而具象征性意义的行为艺术,虽然非即时生效,却能带来更大的力量。

亦有参与者指出,今天香港教会内也出现撕裂,而教会亦很怕非我族类者,究竟是否因为教会在施行圣礼上有所缺乏,所以亦失去了这些元素?赵崇明认为答案是肯定的,而虽然礼仪教会理应本质上处理得较好,但实际却是不然,令圣礼倾向个人化而缺乏公共性。他继而提出一些挑战,如同性恋者是否能领圣餐?婴孩洗礼后又是否能领圣餐等,「同性恋者领圣餐有什么问题?圣餐就是为罪人而设,也代表接纳;婴孩洗礼是延续割礼精神,代表其所属群体欢迎他成为成员,并由这群体即整个教会,一同教导成长;受浸不应该是领圣餐的条件,因为信而受洗其实是应该同时发生的,只是现在才分开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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