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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基督徒的意义:读陈健民〈我的四年〉(1983)

陈健民兄在中大「最后一课」中自白:「我是一个有信仰而无宗教的人」,并剖白了他从中学到大学期间的信仰历程。

关于他在大学时代的信仰之旅,他在一九八三年于中大社会系毕业时写了一篇文章〈我的四年〉(见下图),从第一身角度作了回顾。文首一开始,就引用了潘霍华在《狱中书简》的话:「我至今仍然相信,惟有完完全全生活在现实当中,人才晓得信仰上帝」。

文中呈现了他的信仰历程:初进大学时,他跟家人说:「我要读社会学。我要先了解社会,然后才能服务香港,贡献祖国」。他又在大学新生注册表上写上:「我要研究基督教社会学,我要以哲学为起点,用理性重新建立我的信仰。」后来,由于一位同学的问题:「你觉得你在大学里做基督徒与其他同学有什么分别?」,醒悟到要信仰必须「投入生活」,而不只是「点缀式」,于是便开始参与学生会。

作为基督徒,在学生会的工作,令他经验到很大的孤单。一方面,是学生会内活跃的基督徒很少,缺乏信仰相同的战友;另一方面,是他不能从弟兄姊妹中获得认同及支持,更被教会视作「过份投入属世工作」,令他感到难受。然而,参与学生会却让他「不再盲目地为基督教辩护」,特别是当他察见「人生许多无辜的苦难」,迫使他「重新思考信仰的真确性及对人生的意义」。他提及在广州面对一位在街头讨饭,人生毫无盼望的小孩时,想到「抽空地传述耶稣的死和复活并无意义,福音必须能对应他现实的处境,医治他心灵的创伤,提供他继续生活的目标及勇气」。他明白到,「基督徒必须积极参与改革社会,与一切造成他苦痛的因素斗争,这样他方能体会上帝的义和爱。什么是福音,必须从对象的处境中出发。」

这种反思,令他对教会的「内向软弱」更感不满,「什至绝望」。但当他有机会在柴湾一社区教会当义工,并参与了争取兴建东区医院运动(笔者按:他大学毕业时的功课,便是以统计数据来支持兴建东区医院),再令他「看见信仰在世界中的积极意义,并启迪我教会应有的方向」。一位神父曾跟他说:「这里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使这地方更适合人居住的是教会的责任」,「我们不是要领导,我们要以分享的心情,与街坊一起受苦,一起挣扎,一起建造」。于是,陈「再次决志跟随基督,与群众走在一起,以服务为生活」。大学毕业后,他更加入了有关社区的工作(笔者按:即循道卫理爱华村服务中心)。

陈健民在文末说:「作基督徒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这问题,需要「穷一生之力不断地发问,并以生命的每部份来回应。今天我也将这问题放在新同学的面前:你又怎样?」

关于健民兄往后的信仰历程,日后望有机会再作了解。不过,现在回看,他多年来对中国公民社会的关注与委身,对香港民主运动的付出及承担,事实上已在他早年的反思与立志中见到端倪——「基督徒必须积极参与改革社会,与一切造成他苦痛的因素斗争,这样他方能体会上帝的义和爱。什么是福音,必须从对象的处境中出发。」

健民兄在「最后一课」中说:「遥遥长路,有时真的觉得前路茫茫,灯有时会暗淡。暗夜里,可以怎样?我想只能看星。」

此时此地的香港基督徒,该如何面对「作基督徒在这世上有什么意义」这问题?端在于,我们所信仰的到底是什么?又如何实存地,在真实及苦难的处境中,以自己的生命去反省及实践。我们所信的在当下有何意义?这确是一生的功课,特别在黑夜之中,感到迷失及灰心时,健民兄所指的「看星」,也许就是使身心安顿的价值及信仰,看着星,窥见这个世界以外的永恒,因而得着勇气、力量,盼望黎明来到的那一天……

(后记:笔者于一九八三年九月入中大,那时健民兄刚好毕业。他文章最后问「新同学」的问题,却没有让我这「新同学」注意。我在一九八四年始于大学决志,一九八六年二月十五日才在湾仔青文购得此书。不知为何,当时并没有细读陈文,反倒是前阵子整理九七与香港基督教时,才赫然发现健民兄这篇文章。近日细读他的「最后一课」,再想起此文,以此为记。)

附:陈健民:〈我的四年〉,香港大学基督徒团契「八三」迎新事务筹委会编:《舵》(香港:学生福音团契出版社,1983),页88至90。



(转载自作者Mediu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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