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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九龍華仁書院學到的東西

最近,先後有兩位在九龍華仁書院(下稱「九華」)教過我的神父離開世界,舊同學在WhatsApp群組中傳來了不少有關魏志立神父(Fr. Naylor)和狄恆神父(Fr. Deignan)的故事和追憶。昔日在學校生活的回憶湧現腦海,也深深感受到中學階段的學習,原來在塑造著自己的人格及人生取向。

小學時,家住葵涌,就讀的學校就在我家對面,不用過馬路便到。升上中學後,要搭一小時左右的巴士才能抵達學校,而九華是沒有校巴服務的,一定要自行返校,午膳當然也沒辦法回家吃,甚麼都得靠自己解決。不單生活如是,學習方面也如是。

學校有各種以興趣為核心而組織的會社,絕大部份均由高年級學生負責,包括請老師做顧問,安排活動等,都由同學一手包辦。我參加過基督徒團契、合唱團、郵學會、學報、童軍、學生會等組織,也曾擔任團契職員、學報編輯、班代表等職務,因而累積了一些被領導和領導的經驗,懂得一點點在團體中與他人合作的竅門,不會對團體生活一無所知,對日後人生的磨練未嘗不是一種準備。

那個年代,學報的編輯工作不是在電腦上做的,而是先收到手書的稿子,經校對和編輯的工夫,然後交給印刷廠製作樣本,再經多次校對和剪貼後才付印。由於學報有編輯委員會,因此,這些工作都是一群人做的,要商量和作決定,全都是同學自己做的,學到的東西自然不少。當我第一次看到自己寫的文章,在全校的學報中刊出,的確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我對寫作的興趣,多少得益於學報的鼓勵。

此外,中一時我曾擔仼班代表,參與學生評議會。一天,學生評議會召開會議,當然是由學生來主持。不過,當日副校長也來到會上接受質詢,因為有一位高年級的同學在學報撰寫了一篇南沙群島主權問題的文章,校方不同意刊登。那位同學便在會上質疑學校的決定,而一向滿有威嚴的副校長面對怒氣沖沖的同學,要提出合理的解釋。這種權力的變化對當時我這個中一學生來說,的確十分震撼。學生不單得到成人一般的尊重,而且得到和副校長平起平坐對話的機會。這是我上的第一課民主教育課。

學校更鼓勵中四和中六(非公開試時期)的高年級同學服務其他同學,包括組織內閣競選學生會會長及職員、當領袖生、組織會社和擔任會長等。我們還曾經直選學生會會長,第一屆直選當選的便是後來組織公民黨的梁家傑大律師。

我那個年代,九華學生的成績雖然不賴,但絕大部份老師亦沒有強迫學生學習,或要求學生取得好成績。我們都在自由的氣氛下,按著自己的興趣學習。雖然中四分文理科,一般是成績好的讀理科,不那麼好的讀文科,到中六時也一樣。當我中六時,我按照自己的興趣而非成績選很少人讀的中國歷史、中國文學、西方歷史等科目,老師也沒有阻止。我的西史科成績一向不理想,但自己卻對歷史有濃厚的興趣,於是在中六時仍選修西史科來讀,因而對世界及中國近代曾經走過的路多了些認識,在日後接觸其他地方和國家的人時,也多了一份謙虛和樂於聆聽的心,不會自我中心的以為別人都應該和自己一樣。

課堂以外,我花最多時間的是參與教會和基督徒學生福音團契的活動,認識了許多比自己年長、熱誠而又有抱負的基督徒,我因而受到感染,也願意獻上自己,事奉上主。如果中學時期沒有這樣的空間和自由,我也不知道我是否會成為今天的我。

不論學期之內或暑假期間,除了學校課本外,我讀了許多文學、歷史、哲學及基督信仰的書籍,建立起思考的興趣和能力,也慢慢形成了閲讀課外書的習慣,到今天依然受益。

中學時期的閒暇,使我有機會廣泛的閲讀,培養出對周遭事物的好奇心和興趣,也從書本中吸收了不少知識和成長的養份。

自己做得到的事情自己做,自由選擇自己做的事情。有了自主與自由,才會有自信和負責任的態度。勇於嘗試,敢於承擔,不諉過於人,不馬虎了事。這是九華教我的。

遠渡重洋來到香港的耶穌會修士,用他們一生每天點滴的累積,以生命改變了許多學生的人生,也塑造了今天的香港。他們把我們這些中學生當作成年人來教,給予我們探索人生的自由,引導我們為他人和社會服務。沒有他們信仰的堅持和對教育信念的執著,就沒有華仁精神和華仁一代又一代的畢業生。對於所有教育工作者和機構而言,他們都是我們的老師。

我的老師狄恆神父,願上主使你在勞苦後得到安息,又願主耶穌基督以像你時常所帶著的笑臉和慈顔,迎接你進入祂永恆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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