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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評

在人間黑夜追尋聖誕星光

每年聖誕,都是信徒教牧重溫耶穌降生故事的時候——由將臨期回望昔日上帝子民對彌賽亞的引頸以待,到平安夜耶穌誕生成人的紓尊降貴與道成肉身,再到顯現期的博士來朝與避走埃及;一幕幕的聖誕史述,讓人感受到那份源於神愛世人的盼望,並非不吃人間煙火的堅離地,而是介入歷史血淚之間的共甘苦。耶穌基督雖為救主,卻親身經歷種種人間苦難,這由他出生成人之前,馬利亞懷胎十月之時,就已經開始。

縱觀今天社會,由本地到國際,讓人心漸漸冷淡的惡事,實在接二連三。不過回望歷史,人類社會的幽暗面,並不一定於今尤「黑」。但無論如何,每當黑夜來臨,置身其中,人總會盼望得到一個方向的記號;即使細小如一點星光,卑微如一個馬槽,還是能夠讓人不遠千里迢迢的不斷追尋,成為暗夜裡仍能邁步向前的動力,就像當年東方博士眼前的引路星光,也像當年伯利恆野地裡的夜半天籟:「在至高之處榮耀歸與神!在地上平安歸與祂所喜悅的人!」(路二14)

的而且確,當人要前行之時只能靠賴一點星光、一闕歌聲,人就不得不承認自己的渺小與軟弱。另一方面,人亦有更多機會看得清:人世間所能靠賴的事情,其實不如想像般的多。在這黑暗籠罩的路上,錢財、名譽、權勢,其實都不大管用。縱使坐擁權勢為所欲為的希律王身處燈火通明的城堡,他的視野和方向還遠遠不及那靠賴暗夜星光一路從東方趕來的博士們。我們不必歌頌黑夜,倒要歌頌那讓我們在黑夜裡謙卑下來的上主。

對於我城香港,這豈不是同一樣的道理?在種種國際角力的狹縫之間,在種種變幻莫測的極端氣候裡面,在極權趾高氣揚、經濟與科技發展又不知帶人往哪裡去的當下,我們存在下去的意義並不在乎能重奪多少個世界第一,而在於憐憫、公義、聖潔能否在我城得以見證,在鄰舍之間得以踐行,活出信望愛。這樣的一份信念,這樣的生命結連,在今天那面對風險卻估計無從的地球村裡,份外重要,沒有疆界可以阻隔——無論暗夜有多漫長,一切由你我尋著星光的一刻開始,不怕艱難,總有方向。

回望昔日馬利亞給報信天使的一句答覆:「我是主的使女,情願照你的話成就在我身上。」(路一38)所反映的,不單是她對上主的信任,更是她對使命的承擔,不論前面等著她的是怎麼樣的誤解,是怎麼樣的生產無處之苦,還有未來那因著孩子而來的一切錐心之痛(路二34)。這是馬利亞的生命裡讓人尊敬的特質,也可以是今天讓我們自我省察的起點。當人在黑夜裡,沒有誰曉得那不可知的未來,卻總曉得當上主旨意得以成就,就會成為腳前的燈,開展一個個今天仍未可知卻榮耀主名的奧祕,直到耶穌基督再來。求主光照引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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