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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写

定罪日的灵性讲道

朱耀明牧师在法庭的被告栏内慢慢站起来,旁边的戴耀廷和陈健民轻轻扶持他。朱牧师声音比平日沙哑,份外的凄怆。在法庭宣判他有罪的这一日,他在法庭上讲道和祈祷,用生命的血和泪去讲出自己和香港人受迫害的故事,那是他牧职和灵性的高峰。

家人在公众席上以泪眼和哭泣声支撑着老牧者的一字一句,庭外庭内是激盪的情绪和眼泪。占中案九位被告均被判有罪,却在朱牧师的陈辞后,全体被告获得响亮和无尽的掌声,是全日的高潮,是一篇为社会公义发声的生命之道让香港得到一点安慰。

朱牧师以〈敲钟者言〉为题去讲自己的生平故事,童年是比苦海孤雏更悲惨的遭遇,然后是柴湾牧区为贫苦者奋斗的牧区故事,接着是不断挫折人心的香港故事、民主故事,当中包括了八九六四的屠城历史,最后是雨伞故事,也是香港市民的故事。朱牧师说,这是他「一生牧职最崇高的讲坛,死荫的幽谷成就了灵性的高峰」。

朱牧师一开始陈辞就说:「作为一个终生为上主所用,矢志与弱势者和穷苦人同行,祈求彰显上主公义,实践天国在人间,传颂爱与和平福音的牧师,垂老之年,满头白发,站在法庭被告栏,以待罪之身作最后的陈辞,看似极其荒谬和讽刺,什至被视为神职人员的羞辱!」

说到「垂老之年……」儿子和媳妇就不断饮泣,双眼通红。朱师母坐在最角落的位置,脸上难掩愁容,非常凝重。

朱牧师讲了四十五分钟,有他儿时被痛打的片段,有为学生安危的担忧,也有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悲慽。讲到童年时祖母离世,是他唯一的亲人,及两个孙儿昨晚抱着他哭了半小时,他就哽咽。被告栏内的其他被告也此起彼落痛哭。

朱牧师细诉自己曾患重病,死里逃生,因此,希望退休与家人更多共聚时间。但他时刻希望为香港「多走一步」,而参与雨伞运动,也是「多走一步」,是他「最后一里的故事」。当时是戴耀廷建议他加入。

「当戴教授于2013年2月提及邀请陈健民教授和我参与『公民抗命』时,我感到惊讶愕然。我人老了,身体又多病痛,怎可能参与呢?唯有致电我的好朋友陈健民教授,征询他的意见,他竟然说:『牧师,我现在于巴黎,你先答应,待我回来,再详谈商议。』」

眼见香港管治失效和市民的困迫,朱牧师表示不想让弟兄「孤身上路」,所以最终「凭良知多走一步,与民众多走一里路」。

朱牧师陈辞后,法官宣判休庭,各被告继续获准保释,明天早上再开庭。

占中案去年十二月聆讯完毕,今天开庭宣判。尽管九位被告一如既往表现轻松,但家人难掩忧心忡忡和满怀心事,令法庭内外都有一种很沉重的压力。

今早清晨六时许已有市民和记者到达西九龙裁判处。原定九时半开庭,但因文件要修改错字,法官临时宣布押后到十时半开庭,现场亲友都心情宕盪。及至开庭,法官陈仲衡就随即逐一宣判各人的罪状,九人均有罪(见另文),家人和支持者纷纷落泪,气氛凄凉。

法官判决后宣布休庭,各被告获准保释至下午二时半。律师团队闭门研究长达268页的判词,家人与支持者则争取与被告相聚、午膳。好像快要分离,却没有话别,各人尽量保持平静,等候下午的判刑。

下午开庭后,先是邵家臻的资深大律彭耀鸿为邵求情,提到邵身体有病。到三子的资深大律师麦高义为三人求情时,麦高义说,戴耀廷和陈健民唯一的求情是希望法庭不要判朱牧师入狱,闻者动容。麦高义亦为朱牧师呈交多页的健康报告。朱牧师昨日到庭时,带备了一个月的药物,及一本新约圣经,以防万一要即时入狱。

朱牧师今天随身带备的圣经(作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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