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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消息

邵家臻戴耀廷忆述牢狱生涯
吁学习交托保持灵性锻炼

【时代论坛讯】最近愈来愈多曾参与抗争运动的示威者被判入狱,前社福界立法会议员邵家臻及前港大法律系副教授戴耀廷均因占中案被判囚,二人在一个节目上分享如何度过狱中的日子。邵家臻笑言自己当时是「驻赤柱立法会议员」,为囚友争取囚权,但惩教署职员却没有因为其议员身份忌他三分,反而以小事送他到「水饭房」单独囚禁作「回报」。他说,牢狱的生活迫使他重新承认自己无能为力,要学习祷告交托。戴耀廷则在监狱中磨练出「跑步祈祷法」,边跑步边祷告,在祷告中找回被牢狱消磨的意义。邵家臻又鼓励市民写信予囚友,让他们与家人以外的人保持联系。

狱中为囚友争取囚权「刷存在感」

邵家臻及戴耀廷于去年四月分别被判囚八个月及十六个月;邵家臻已完成服刑,戴耀廷服刑约四个月后获准保释等候上诉,尚有约十二个月刑期未完成。邵家臻认为牢狱生涯最痛苦的,是什么事情都被安排,如食物、工作时间等,容易感到人生没有意义。从二○一七年开始关注囚权的他,为了寻找意义,便在狱中争取囚权,他笑言是源自「刷存在感」的心理因素。戴耀廷笑指,从他身处的石壁监狱中,都能听到从赤柱监狱调来的囚友,讲述邵家臻争取囚权的事。邵家臻这样做引起了职员的埋怨,使狱中生活充满角力。职员曾以他「吃了别人的牛肉球」为由,把他关进「水饭房」(单独囚室)三天,没有福利、没有工资、没有收音机、没有书本。他解释,监狱规定囚友之间不可互相分享食物、书本、饮品等,但他指其实大家每天都会做,是平常不过的事。

回想被单独囚禁的三天,就是中秋节的迎月、赏月、追月的日子,邵家臻仍然觉得刻骨铭心,令他对生命有更多反思。他忆述单独囚禁的每天,自己都有一小时在天井或天台「行圈」,有一只蟑螂和他一起行,「有时我追佢,有时佢追我」。邵家臻还会和它聊天,认为当时就仅有那只蟑螂和他一样是有生命的东西,会将自己投射到蟑螂身上,故不会踩死它,「如果我踩死咗佢,我都会自杀」。他形容这经历荒谬、孤寂又残忍,到了今天仍会想起那蟑螂。

仅有三只手指能体现自由

邵家臻坦言,在监狱中很多事情都不由得自己决定,令人丧志。他说自己是「猫奴」,非常喜欢猫,一次在狱中看见一只猫正摆着慵懒的姿势,其他囚友都能伸手去摸猫,但他却被职员喝止,只能远远望着,「咁小事都唔做得,感觉到被捆绑。」患有糖尿病的邵家臻笑称,仅有三只手指能体现自由,意思是他可以决定哪只手指「畀人笃(量度血糖)」。有次见证职员无理喝骂囚友,他那天便假装漫不经意地递出中指,以此暗地里表达不满;他指虽然无聊,但已是狱中仅有的自由。

正是这种被捆绑的感觉,令邵家臻对祷告有了不同的理解。他指过往视祷告如许愿树,希望上帝「加持」自己;但在狱中读书时领悟,祷告是明白自己无能为力,从而缴械,把自己交托,「祈祷唔系讲嘢畀神听,系神讲嘢畀你听。」他承认作为社运人、政治人,不容易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但在狱中的生活迫使他重新承认确实如此,要学习交托,不要灰心丧志。他又提到,从前以为谁愿意为香港付代价,谁就是香港的主人;后来他有相反的想法,觉得谁愿意为香港付代价,谁就是上帝的仆人。

牢狱中磨练出「跑步祈祷法」

至于戴耀廷,他忆述囚友和职员都颇尊重他,原因可能是自己没有在监狱中高调争取囚权,不会造成与职员间的张力;他会帮忙处理囚友的法律问题,帮上忙别人会欣赏;而当监房安定,没有麻烦的矛盾、冲突,职员也乐见。去年八月五日,民间发起三罢(罢工、罢课、罢市)行动,戴耀廷在监狱内响应,后来也被送往「水饭房」,但他的待遇较邵家臻好,依然能够看书,没被禁止。

戴耀廷当时抱着「出到嚟要比入去之前好」的心态,认为如因抗争入狱,不要视入狱期间为白费,而要利用这段时间,令自己身心灵变得更强,要学懂神要自己学习的东西。他又提及在狱中磨练出「跑步祈祷法」,借着每星期两次到球场的机会,会在每跑一圈约二百米期间,为一件事祷告,令他在祷告中找回被牢狱消磨的意义。

写信予政治犯:「上帝知道你做紧乜嘢」

在牢狱中生活并不容易,提到如何支援因政治被捕的年轻人,邵家臻认为写信很重要,是他们与外界保持联系的渠道。他推出了「和你做笔友」的计划,至今共处理了六千封信件,成功为六百个囚友配对笔友。邵家臻指很多人不知道该写什么,但其实什么都可以写,「可以话睇到本书或者电影谂起你」。他举例指曾听到陈日君枢机对他说「上帝知道你做紧乜嘢」,非常感动,认为有信仰的政治犯希望听到这句话;而对没有信仰的政治犯可以说「历史或未来会知道你做紧咩」。他解释,这些话让大家明白今天的苦不是白吃。

此外,邵家臻又引述台湾政治家施明德的话,「囚禁只是一种失去空间换来时间的生活状态」、「囚犯的空间是如斯有限、局促,但却换来了时间」,认为虽然牢狱剥夺自由空间,但只要懂得运用时间锻炼,读平日不会读的书、不停地写信,就能捱得过牢狱生涯,「捱到,就会从天鹅,变成凤凰」。

他们在节目中亦有谈及入狱前的心情、香港监狱与其他地方的监狱之分别及监狱文化等。是次节目由辛福台制作,主题为「牢狱中的信、望、爱」,于十二月八日晚上举行。至十二月十一日逾八千人次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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