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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长河里的圣诞歌声

当社会前路不明,劣境深谷很可能低处未算低,人总会回望过去,期望找到一点可供明辨前路的经验,以及可以同感共鸣的心情。回望历史长河里的圣诞,曾经发生过不少传诵经年、也影响深远的事件,例如卅一年前的圣诞,位于瑞士日内瓦的全球首个网页伺服器进行首次开机运作,开启了互联网年代;例如八十年前的圣诞,香港正式进入三年零八个月的黑暗岁月;又例如一百零七年前的圣诞,在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欧洲,对阵双方短暂休战,战壕传来〈平安夜〉的歌声,战场上什至踢起足球友谊赛来──而大家少不免都会思考,这些历史事件跟圣诞的原本意义,到底是远是近,一如大家谈到今天出现于网上广告和大小商场里的圣诞老人时,总需要想想其背后的消费主义心态,跟其原型(四世纪土耳其主教圣尼古拉)的扶贫义举,以至跟圣诞主角耶稣当年睡在马槽的光景,是否相像。

年复一年的节日,离不开重温过去;而基督宗教的节日──例如圣诞节──还会为生命带来前瞻的视野和力量。按照教会传统礼仪年历,圣诞前四星期被划定为将临期,好预备人心来迎接那纪念耶稣基督降生的日子。四个主日所选用的经课,有涉及耶稣地上父母的心路历程,有关于施洗约翰如何透过宣扬悔改的洗礼修直主的路,也有叮嘱信徒为主再来而警醒等候,全部都直指人心可如何为上主预备地方。近年在本地教会里,于圣诞前的主日燃点将临期烛光的愈来愈多,不分宗派;对应近年本地社会的氛围,期望在愈见无理冷酷的黑暗里忍耐等候而总得光明,也实在是人心所向往。

我们的信仰对人性的理解,既善且恶。因着人心罪性,历史里残酷冷血的事例,实在罄竹难书;即使回望圣经里的历史记载,也是如此。然而重温历史以汲取教训,并不等于就要栽种仇恨,什至向下一代的心灵投放恐惧与报复的阴影,以供日后挪用。其实,人世间的种种磨难,无论是贫无立锥之地的匮乏,抑或是因政治角力而起的杀机,道成肉身的耶稣当年也经历过。然而在每一道困难的关口,上帝总不缺席──或是天使的提示,或是暗夜的星光与歌声,或是昔日旧约先知的哀鸣共苦,或是外邦哲人术士有感而至的千里迢迢。在历史的黑暗里,总得见上主介入的点点光芒,没有熄灭。

历史给人类的功课,不在于单单晓得什么是麻木不仁,什么是你死我活的敌我矛盾;更在于晓得什么是暗夜里的灯台、谎言背后的真相、绝望里的盼望,还有那足以废掉冤仇的爱。或许人们不必自比耶稣,但两千年前的圣诞事迹实在提醒我们:世道纵使艰难,因着上帝的缘故,仍然有值得守望与追寻的美与善,值得收纳在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成为自己暗夜前行的一点烛光,也成为上主赐福他人的泉源。而要让这心灵种子茁壮成长,人心需要悔改,愿意行公义、好怜悯,谦卑与神同行。今年街头巷尾的圣诞歌声,可会提醒你:愿洁我心成圣殿,毋若客店无地方?(〈明星灿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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