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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讲场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为青少年信徒建立多声道发声的平台:青年剧场--「我是如此『信』大的」

定位:哪种人士被去甚麽权?

青少年在教会是一群被去权的人。青少年在社会被去权已是相当显眼的事实,以经济权为例,自有青少年失业研究以来十六至廿四岁年龄群的失业率就徘徊25%至30%。时至今日,青年人失业已没有太多人说是他们「懒」或不去「争取」,社会上已因着对「结构因素」更为认识而可以更为同情地了解青年人没能找到工作的原因。然而更鲜为人知的去权,也许是在教会内在的青少年,他们因着对信仰知识的客观判准不存在,而判断权力则落在教牧同工及导师身上,而使他们的信仰生活被磨平,甚至扭曲。

相对於学校内,知识有客观的判准,比如数学老师计错数,就不能以自己的身位权力(「我是老师你要顺服」)去影响真相。

正因为教会内的真理/权力问题的特性,如果要对教会的青少年进行研究,以传统的发问方法就有先天限制。比如要对教会内的青少年进行政治生活调查,就有可能因着某些教会以「政教分离」原则而遇到困难;而如果有人想对教会青少年的性生活作量化的研究,当中的阻力也是可以想像的。

剧场作为另类沟通/青年发声平台

二○○四年十一月十三日下午七时,我出席了由青台主办,Blanky杨导演的一人一剧场,深受一班演员的信仰故事感动。剧场已在之前有三次在不同堂会演出的经验。我认为这是第一个可以在教会内公开演出的青年信徒的一人一故事。由於香港教会神学church theology(相对於学苑神学academic theology及公共神学public theology,参David Tracy, Theological Imagination)长期处於教义、教会传统为本,由上下的信仰状态,如果可以由青少年进一步发展至其他年龄群去做一人一信仰故事,将会有移风易俗的变革。

众声喧哗(polyvocal)的故事:青少年人由周五下午六时到周六下午六时干了甚麽?

我在七时半才到会场,场内一时也分不清演员和观众,只见四十多年青人正坐在地上,有五位青年人正随着导演的指示,做出六时、七时、八时……不同时间在做的动作以及在说的话。有人在六时在与学生开会、有人在抱怨在电脑找不到资料、有人在打瞌睡……七时又有与六时不同的风景,当然八时又有不同。同一时间五把声,将青年信徒的多元经验同场展现。随着一小时又一小时过去,踏入周六开始出现与返团契返教会相关的场面。当然,在睡前和醒後演员也有问大家为何无人灵修/读经/祈祷等问题,而返不返团契的挣扎,又再次将这层次的讨论展示。

喜怒哀乐的主题故事

完成以时序为轴心的表演後,导演开始以不同的感受为主题,邀请演员演出「最兴奋的生日」、「在教会最无奈的经历」……其中最为深刻的两个场景,都是无奈的经历。一位朋友从小在教会长大,当青少年期其他朋友可以在周日去wet,甚至其他青少年信徒可以「间中唔返」教会,他却被要求担任主日学导师。另一个故事是一位团长被召入牧师房,众导师们一起告诉他团契中的一位姊妹,因为与不信的男朋友未婚成孕,要停圣餐。他的疑惑是,如果基督的身体是开放予所有人的,为何有人可以禁止另一个人不可以领圣餐?

两个经历令我难忘,是因为演员演出时的情绪的澎湃:在对错判断面前,个人的情绪是微不足道的,然而当我们贴近个体时(无论是以剧场或期他形式),情感可以重新浮现,提醒我们个体的伦理挣扎。更有甚者,是让曾是「当道」(dominant discourse)的神学判断可以有机会被批评--例如我们要重估第二代信徒的成长问题、特别是原生宗教到自性宗教的过渡;又或是圣餐的神学问题,哪管主流认为青少年人只会行山打波,完全忽视青少年人在知性(宗教知识)上的需要。

观众的迴响

一位青年被问及为何会返团契时,说他曾一年没有笑过,後来在团契中学会了笑。我很想知他的故事,可惜除了「返教会识多了朋友」以外,他的过去,他对人生的看法,他认为甚麽快乐,他的家人如何看他……等等付诸阙缺如。另外,也有导师对之前的第二代信徒提要求体谅教会的需要,那在我看来,就只是主流当道教会神学再次压向企图在粉碎了的生命碎片找灵光努力。不过这也是现实不完美的沟通处境(non-ideal speech situation)中,尝试真诚对话必要面对的必要的恶。这更反映了研究者(不)介入的重要,如果缺乏对自己价值判断(偏见)的意识,以及对青少年声音的尊重,对弱势者的研究必然难以展开。

一人一「信仰」故事?!

对於主张以个体信仰建构政治神学的自由神学传统,一人一故事是久违了的建构神学的原素材。自由神学的利锥不在於立场激进引人注目甚至反感,而是重视个体信仰的自由展现,即是我们的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中的挣扎,在在是基督(作为罪及救赎)的临在。一人一故事要成为一人一「信仰」故事,要确认他在神学上的位置,让他在剧场文本上,穿上体现肉身曲线的体操服,而非规範道德的道袍。

(笔者注:《我是如此信大的》将於二○○五年四月廿三日周六下午时於浸会大学演出,作为四月廿三至廿四日的「香港青少年牧养工作会议二○○五」http://mypaper.pchome.com.tw/news/cpyw2005/ 其中一个提供与青少年人对谈的项目。)

(作者为香港青少年牧养工作会议二○○五程序委员会主席)


 

www.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0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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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回應10則


維記 / 2005-04-11 17:46:27.0

回應古斌


對於古斌兄回應中提及的paternal eyes很有共鳴,不過若說吳國偉的文章中有這種傾向的話,則有點是把自己的關心read into文本中了,因為這篇文章正好不是要"強調(青少年)們很有自主,即很有自己的聲音,很有自己的創見"的自主論述,而是指出青年人因著現有的"教會內的真理/權力問題的特性"而給去權了,若間或有(即不是必然地有)青少年嘗試自主地表達時,就會出現"主流當道教會神學再次壓向企圖在粉碎了的生命碎片找靈光努力",這種境況是本文希望教會或青牧者嚴肅地正視的,而過於一廂情願地主張青少年必然地有自主的聲音。


話說回來,我其實不反對一切形式的paternal eyes,我會支持敏感於青少年有否表達空間的paternal eyes;當然,如閣所言的那種"把青少年看成一個固定的身分"的paternal eyes,壓根兒只會窒息青少年成長的空間。

吳國偉 / 2005-04-11 16:46:18.0

作者回應張國棟及古斌


謝謝張國棟提醒.  David Tracy 的書當然是 Analogical Imagination.  是在下的手文之誤.


古斌兄, 感謝你的牧養及知識性的反應.  本文主要是對一個青年表述形式作神學反省, 也為4月的會議更深入的討論熱身. 


以一雙家長的眼睛, 將青少年作”鐵板一塊”式去論述, 的確是主流的青少年牧養文化(那怕是以後現代之名)常有的問題, “反思批判型”導師當然要批判之解構之.  原文提出的神學評述, 正是想提出一人一故事劇場的個體神學意涵, 在在是對”青少年作為特殊身分的認信”作出大公教會信仰傳統的神學評論性回應, 又如何引來與突破同麈的比擬?  那可是在下萬萬受不起的 .如果是說文首一段, 那是介入課題的點題…當然, 那也是要清算一下的…

cindy / 2005-04-10 16:36:45.0

回張國棟


謝謝你回覆。


其實我同意你的意見。David Tracy 針對 the culture of pluralism, 讓我們的analogical imagination 能用在宗教上,可以聽到彼此的說話。

張國棟 / 2005-04-10 01:03:58.0

回覆Cindy


我想我們先要問,何謂「合口味」?不合口味又如何?若說是沒有很多人關心,那的確是不合口味,若說是沒有需要,那合不合口味就是不相干的,若說與華人愛聽的神學不太相似,那我們倒要問為何華人愛聽的就一定是對或充足的。如果教會神學對任何所謂教會以外的東西都不多理會的,教會神學是很容易令人覺得是自說自話,這會催化信徒在星期日講一套,在星期一至六講另一套。當然亦遑論甚麼信仰與科學、其他學問、和文化的關係,一個很低劣卻流行的回應手法就是反智和陰謀論。(話須說回來,按定義,教會神學可以不是這樣的。)如果上述教會神學容易產生的問題也是我們所理解的青年事工上的困難--即青少年常覺得教會所聽的承載不到他們生命所體驗的,那麼revisionist theology就會可應用在青年事工上。我想,這大概也是此文作者的意思。


 

cindy / 2005-04-09 22:16:22.0

回張國棟︰謝謝澄清


回張國棟︰謝謝澄清!


不過David Tracy的revisionist theology未必合今日華人教會口味,也應用不到青年事工上,是嗎?

古斌 / 2005-04-09 17:15:56.0

Paternal Eyes:正面的青少年論述背後


喜見本文提出對青少年的一種關注,不過,筆者看許多青少年論述的關注,都有一個問題,希望在此提出。


筆者發現,即使是十分關懷青少年的青牧者,他們還是離不開把青少年看成一個固定的身分,而且,多有用一種好像西方人看東方的眼光看他們(即Said所謂的東方主義),結果,我們為了抵抗對青少年負面的論述,轉而強調他們很有自主,即很有自己的聲音,很有自己的創見,這種自主論述,仍然離不開視青少年是"他者",是跟大人有分別的異類,只不過,這一次異類不是威脅,而是奇觀。這種論述,其實使本文作者自由主義式的說法,跟突破那種福音主義式的說法,在一個點上相遇,就是那個青少年作為特殊身分的認信。


記得有人說過,在阿拉伯的文學作品裡,是看不見駱駝的,我不知這是否真實,但他要說的,就像說:在香港是看不見帆船的(有一隻是旅遊協會的),或說,青少年是看不見自己多麼有主見,多麼有創見的,正如我們從不讚嘆一個大人:嘩,你好有自己的voice!因為這讚嘆反而是侮辱!


在類似的論述,我看見一對paternal eyes。


 

張國棟 / 2005-04-09 13:41:09.0

原來起初寫得不清楚


「即只有吳君所引的Tracy的church theology」


我的意思應是


「即只有吳君所引的Tracy所講的church theology」


 

張國棟 / 2005-04-09 13:29:20.0

回Cindy


Tracy在該書提及各種神學定位,他自己建構的神學所用的進路並不是church theology,而是revisionist theology:


神學工作者的自我定位:認為俗世文化及真實的基督教都有必要藉詮釋來修正


神學研究的目標或對象:對兩者的意義作批判性修正


他對其他神學方法的講法,請參考我在《後現代文化與基督教》頁315那個表,是出自他另一本書的。但那表沒有提及church theology, academic theology和public theology。只可惜我沒有該書或Analogical Imagination在手,未能提供那些資料了。


 

cindy / 2005-04-09 11:46:43.0

就教張國棟︰David Tracy 並不是狹獈的Church Theology


就教張國棟,David Tracy 似乎不是狹獈的神學家,也不主張church theology,何以會這樣說呢?

張國棟 / 2005-04-08 22:59:45.0

回應


近日看到好些文章,都令我想起教會的神學關懷太封閉了,即只有吳君所引的Tracy的church theology,其實這進路真的不太好,甚至令某些人的思想狹隘起來!盼望信徒會多關注和尊重別的神學進路。(「別的」,沒有次等或偏差的意思。)


另外,Tracy那書應該Analogical Imagination,不是Theological Imagination,恐為手文之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