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三個多月的調查,《基督日報》事件獨立調查團於四月十日下午舉行調查結果發佈會,由於事前《基督日報》已宣佈解散顧問團,而《基督日報》、耶穌青年會及Crossmap等團體香港的部分顧問等已作出聲明,辭掉顧問身分,預期答案是呼之欲出的。
筆者曾撰寫〈《基督日報》帶來的困惑〉(二○○七年十一月十六日),表達對《基督日報》、耶穌青年會及Crossmap等團體與張在亨牧師存在某種關係,繼而於十二月二日發表〈《基督日報》疑團未釋──再思新興教派的傳教手段(二)〉,進一步探討南韓統一教等傳教手段,與上述團體有若干相似地方。由於關注而引發獨立調查團的組成與相關調查,筆者等待調查結果發佈後,才表達個人意見。
近數十年來,在宗教多元化的社會內,基督新教要宣判任何新興教派為「異端」,根本是甚困難的,因為任何信仰的判決涉及舉證的要求,在普通法的本港社會,筆者至今未見過有成功的案例。現今我們所談的只是歷史上公認為異端的,如耶和華見證人、耶穌基督後期聖徒教會(又稱摩門教)、統一教等。因此,當筆者出席是次發佈會,獨立調查團已再三強調有關調查不是簡單地定性某些團體為「異端」,而是嘗試了解相關機構或人士與統一教之間的關係。調查報告因考慮要承擔法律責任的風險,採用了描述事件的文字報道,判斷則由讀者自立結論。
在調查過程中,獨立調查團表達:「總體上對耶穌青年會代表提供的證據及證供的一致性及可信性極有保留。至於知情的內地信徒及前耶青成員提供的證據,本調查團一致認為它們是一致和可信的。」(《基督日報》事件獨立調查團文件) 從資料發現,耶穌青年會不少成員均入讀「偉仁大學」(Olivet University),此所學府於二○○五年由張在亨牧師創立,而耶穌青年會也由張在亨牧師創立,於一九九六年透過「福音派長老會」(Evangelical Assembly of Presbyterian Churches,簡稱EAPC,也與張在亨牧師有關的)差派同工於上海復旦大學開展校園宣教事工,發展至今,在內地各主要大學已成功建立據點。獨立調查團指出:「張在亨牧師曾經與統一教有密切的關係,但沒有證據顯示張在亨牧師現在仍然與統一教有關係。」
最重要的發現,莫過於以下的論述:「一致認為本調查團不能排除以下的高度可能性:耶穌青年會在中國內地提倡類似統一教的教義,包括:耶穌第一次降世是失敗的;及他們的牧師(簡稱為Msn)是『再來的主』或『再來的基督』;及耶穌青年會在中國內地多處迅速發展及多間主要大學建立據點,有組織、系統及策略地宣傳以上教義,並且採取了權威式的管理方式。為此,本調查團一致表示強烈憂慮及高度關注。」
從是次事件反映,本港教會甚容易受到政治、商業或「疑似正統信仰」的組織或人士滲透,原因之一是我們太過輕信所謂「名牧」或權威人士。我們需要培育有更多獨立思考,不盲從權威的信徒群體。倘若筆者也是所謂「知名牧者」,不是因為胡某人所講的必定正確,於是信徒就可腦袋懶惰,盲從名牧的權威。上帝賜予每位信徒有思考的頭腦,教牧要教導信徒多用「常識」(common sense)判斷。保羅提醒我們:「我可以證明,他們向神有熱心,但不是按著真知識。」(羅十2)教牧不要因著有年輕信徒表達異乎尋常的熱心,就忽略了應有的防範。筆者也犯了錯,因為曾供稿予《基督日報》,而讀者看了胡牧文章或有關消息報道,就減少了應有的警覺性。
教牧不再可以隨便作任何機構或團體的顧問或董事,倘只是掛名而已,有事時宣稱不關己事,是不負責任的行為。筆者甚欣賞是次事件中眾顧問與獨立調查團成員付出的勞苦,披露真相,使公眾或不知情者,可按理作出判斷。筆者是機構中人,也出任多間機構顧問或董事,了解現有的機構生態,確實存有某種不健康的表現,所謂成王敗寇;只要機構事工懂得包裝,大量花費在宣傳上,又有所謂「知名牧者」推介,就不用理會其「不一致性」了。也許我們過於接受只要為了福音,正如不少教會領袖欣賞《基督日報》與耶穌青年會等信徒的福音熱誠一般,於是手段的「不一致性」合理地可被接受了。我們要重新教導信徒尊重的是真理的權威,不是某人身分或職銜的權威;當更多信徒在日常生活中,有信仰的判斷力,「疑似正統信仰」的謊言才可破解。相反是我們習慣了謊言,我們變得容易接受了謊言?
(轉載自香港教會網站。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相關資訊:【《基督日報》事件專輯】
(http://www.christiantimes.org.hk,時代論壇時代講場,2008.4.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