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圣经公会驻会学者
(续上期)
三、人名地名的翻译
冯译的另一特色,就是常常创造新的译名。有时根据的是历史典故(劳王后城=老底嘉),有时是词义(那鸿庄=迦百农),有时是神话典故(月娥=非比),也有些是与《和合本》稍为不同的音译(尼哥蒂摩=尼哥底母/尼哥德慕;亚比雅塔=亚比亚他),有些是他把希腊文还原为希伯来名字的音译(亚珥=睚鲁/叶鲁)。有些却是与两种语言音译义译都不接近,而且是会产生误导的译名(蔡伯=西庇太)。
冯象尝试以义定名,用心良苦,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可惜仍然是缺乏系统和一贯性。以启示录二至三章的七个城市为例,冯象把它们译作:以弗所、没药港(士每拿)、培尔加蒙(别迦摩)、叙雅泰拉(推雅推喇)、萨尔地(撒狄)、费城(非拉铁非)和劳王后城(老底嘉)。既然把士每拿按字义改作没药港,为何不也把非拉铁非改作「弟兄友爱城」,反而要用音译并取了现代美国费城之名。萨尔地也采音译,却容易被误会为「萨尔之地」的义译。冯译的人名也同样有不一贯的问题。冯象把林前一章的「革来」按(可能的)字义改作「绿苗儿」,却只把「基利司布」和「该犹」按音译稍改为「克里斯布」和「盖尤斯」。为何不也把它们按字义改为「曲髪汉」和「喜多郎」?在太十2-4十二门徒的名单里,为何保留了西门彼得的译名,却把奋锐党的西门改译做西蒙(虽然两者在原文是一样的)?
从个别译名的角度来看,冯象的改译虽然不无瑕疵,却无可否认是往往胜于《和合本》的传统译名。然而从整体角度而言,缺乏系统地制造这一大堆陌生的名字却是得不偿失的。中文圣经的流传已相当广远,所产生的次文献,无论是学术性或宗教性的,更是非常可观。在这领域里的研究和知识交流或传递,都须要一套相当稳定、约定俗成的名字和术语。试问坊间有什么圣经地图可以查到没药港,又有什么辞典可以找到绿苗儿?在《天演论》的「译例言」,翻译大师严复在缺乏约定俗成译名的情况下尚且慨叹定名之难:「一名之立,旬月踟躅」,还要加上一句「我罪我知」!何况在今天有相当稳定译名的情况下随个人兴之所至而屡创新词,徒增混乱。这不是说《和合本》的译名无需改善,而是说,这工作大概需要由各翻译机构携手合作,系统化和按清楚一贯的原则来做,才可以得到好的果效。(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