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按：本文为张伯笠牧师在基督教善乐堂于六月二日中国主日的讲章，当日另一讲员为程翔，其讲章〈「六四」使香港成为中国的良心〉可见时代讲场）
经文：《约翰福音》16章13节
感谢主，让我可以跟善乐堂的弟兄姊妹相聚，这是一个特别的日子，神给我们时间，让我们在一起。
我是在一篇余杰的文章中认识林国璋牧师，我平时不看他的书，因为书中提及我，就看一看，看哪里写得不对；就这样我认识了林国璋牧师。
这次我来到香港，在「中大」参加会议，讨论中国基督教和中国公民社会和中国非政府组织的关系，我们有四天的时间讨论。感谢上帝带领林国璋牧师介绍你们的教会，介绍你们在香港对公民社会的参与。
耶稣说：「你们是世界的盐。」（太五13）「你们是世界的光。」（太五14）盐有防腐的作用，光能照亮黑暗。一个基督徒要活出上帝给我们在这个世界的生命，就要影响这个世界，令她愈来愈美善。影响这个世界的人能归向基督。
「只等真理的圣灵来了，他要引导你们明白一切的真理。因为他不是凭自己说的，乃是把他所听见的都说出来，并要把将来的事告诉你们。」 （约十六13）
耶稣说：「圣灵可以使我们明白真理，进入真理。」那么，什么是真理？前几天，中国一份报纸说他们所信的主义是宇宙的真理，我听到的时候，觉得似曾相识。后来，我想起是我小学课本中一个叫方日敏的革命烈士说过的话：「我们所信的主义是宇宙的真理。」原先我很崇拜方日敏，可以为一个主义献身。后来我信了耶稣，到了海外，查找资料后才发现，方日敏是一个杀害过西方宣教士的刽子手。他当年绑架了一个西方宣教士和他的全家，要他花钱来赎他。但宣教士拒绝让教会赎他，他说：「我的生命是属神的，是神呼召我来到中国传福音，不管他们怎么，都不要花钱来赎。」后来，方日敏把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都被杀了，最小的孩子只有两岁。
其后，西方社会向中华民国抗议，中国就抓捕了方日敏，并因杀人罪枪毙了他。这个世界的宣传很有意思，小时候我们把他当英雄崇拜，今天，我们才知道他是绑票的土匪。所以，什么才是真理？有人说，共产主义才是宇宙的真理，而圣经告诉我们：耶稣才是真理。
「耶稣说：『我就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十四6）
当比拉多在审判并要将耶稣钉在十字架时，他问了耶稣一个问题：「真理是什么？」我们觉得那天很遗憾，比拉多站在「真理」面前，却不认识真理。像今天很多人一样，当耶稣的爱临到时，我们没有认识到主就是真理。主耶稣是道路、真理和生命。这个世界唯一的真理，就是主耶稣基督。这是个特殊啓示，我们若不通过圣灵，很难认识主耶稣就是真理。这个真理道成肉身来到我们中间；这个真理为我们的罪订死在十字架上。这个真理告诉我们，若凭借信心进入，就能认识上帝，认识我们自己。
圣灵引导我们进入真理的第一点，是圣灵引导我们了解自己的地位。每个人在这个社会都在寻找自己的地位，但当上帝来到这个世界寻找我们时，是寻找我们天国公民的地位，我们要记住这个身份。既是天国的公民，我们的眼光便要看得远，我们的眼光不是看着眼前物质的利益，身体的需要，更要了解的是生命的需要。
从前有一个动物学家，他来到农场看到一个农民养了一群鸡，其中有一只有些不一样。农夫说：「这只『鸡』和其他鸡一样都是母鸡卵出来的，每天和其他鸡一起觅食，没有什么不同。」后来，等到这只「鸡」大一些，动物学家又来了，他把「鸡」拿起来，眼睛对着太阳，这只「鸡」的眼睛就亮了，一下子飞了起来，飞向高空。原来，这是一只鹰。尽管它和鸡群同养，可它的生命是不一样的。鸡的生命属于地上，而鹰的生命却属于天空。鸡的眼光在地上，只着眼于前面的食物和肉体的满足，而鹰的眼光可以穿过云层，看很远很长，它活出一个完全不同的生命，虽然它们小时候很像。作为上帝的儿女，我们和世界是不同的，我们是上帝从世界分辨出来的属神的儿女，子民。
什么是教会？教会不是一座建筑物，而是一群被上帝召唤的子民。
「就如神从创立世界以前，在基督里拣选了我们，使我们在他面前成为圣洁，无有瑕疵。」（弗一4）
在创世之初，我们在耶稣基督里面就被拣选了，我们被拣选是因为耶稣的恩典，我们在母腹中，神已经知道我们，我们今天所在的疆界，我们所活的年岁，我们前面的道路，他都知晓。神在我们生命中，有一个计划，只要按着神的心思和圣灵的引导去寻求，就能进入真理。我在传福音的时，人们常问我：「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毫无能力，他怎能成为人类的救主呢？这个弥赛亚是无能的！」这是基督教一个很重要的观念，苦难的基督成为人类的救主，要认识他，就如保罗所说：「十字架的道理在智慧的人是愚拙的，可是对于得救的人来说这就是神的大能。」
我第一次听耶稣是在一九八九年。一九八九年之前，我是个共产主义者，决志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一九八九年，我去了天安门广场，理由不是很崇高，只觉得有些不明所以的东西要说。我之所以被选上当学生领袖，纯粹因为我说话比较清楚。列我被通缉时，我一下子就成了「人民公敌」。那时很恐怖，我们不知道会被判监多少年。我记得年少时，有一个人叫张志新，他因为反对毛泽东，被判死刑，且舌头被割掉。我讲过的话比他讲的多多了，我想我的舌头被割多少次也不知道。逃亡的时候，每天都充满恐惧。中国政府透过电视台和报纸通缉我们二十多位学生：有王丹、吾尔开希和柴玲等，我排在第十七位，排得比较后。感谢主，由于我排第十七位，我逃出来了。如果把我排在前三位，我定会被捉到。在逃亡的过程中，我对前途没有盼望。我不知道人生会怎么样，被捉到会被枪毙。最后，我逃到农村，在那里遇到了真理。
我遇到了一位文盲的农妇，住在她家中。这位农妇是信耶稣的，一个不懂写字的人对一位在北京大学中文系写书的人传讲真理，奇妙不奇妙？我住在她家中，生活得很好，我还欺骗她我名叫「黄老师」，不敢说我叫张伯笠，因我怕她不帮助我。可是，有一天圣灵感动我，虽然那时我还未信主，但我是有良心。我在想若果警察来到农妇的家，找到了我，相信农妇都会被带走。因此，我觉得有需要将自己真实姓名告知，由她决定是否继续帮助我。于是，我问那位农妇：「你知道我是谁吗？」其实，她都知道我是张伯笠，只是不好意思揭发我罢。我问她：「你怎样知道我是谁？」农妇回答说：「你不是上了电视吗？」
中国政府透过电视通缉我，片上写道：「张伯笠，男、廿六岁、黑龙江省、北京大学作家班学生，身高1.75米左右、圆脸、双眼皮、翘鼻子、厚嘴唇、东北口音、稍胖。」这就是我的外表，她看到了。当时，我恨不得我是单眼皮，瘦一点。我对她说：「这叫通缉令，你不害怕吗？」她说：「管它是什么令，能上电视就不容易！」这位农妇完全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呢！通缉令后面还加多一句话：「谁胆敢窝藏，严惩！」她竟问我是什么意思？我说：「难怪你不害怕！」我告诉她后果会是：「若果我在你家中被捉到，我会被枪毙，而你会被判无期徒刑。」我以为她会被吓坏，但她竟回应我：「无期就无期吧！我愿意为你去坐牢。」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一位没有文化、却有信仰的人。她的境界高过我，胸怀阔过我，她的爱深过我，因为她有耶稣，我才发现这个世界有一群不同的人，他们是信上帝的人。
从前，我以为有信仰的人是迷信的，今天我才发现，他们不是迷信，而是有信仰。他们是心中有爱的人，对弱势群体，他们有关怀、有帮助。我就在这农妇家住下来。我给她读圣经，她只有一卷圣经，就是手抄本的约翰福音。感谢主，虽然我们的教堂不大，但是可以读原版的圣经，亦可以在书店买到圣经。那时，在中国读神的话不容易。农民把圣经抄出来，一卷一卷的传，有的抄错了，他们便会读错了。当时，我只读过一卷书，就是约翰福音，所以我特别喜爱约翰福音，差不多能从头到尾背下来。
我为这位农妇读圣经，但心中怀疑她能明白吗？我读：「太初有道，道与神同在。」她懂得解释吗？奇妙的事发生了，就是我读，她能解释经文的意思。我现在美国神学院修读神学课程，就连博士学位都几乎修毕之际，我还是觉得这位农妇的解释是对的！因为基督教的一种传承，就是教导。一代一代地教导下去，让我们教导人，让别人教导下一代。这个真理在一个普通人心中，最后成为了对我的祝福。
一九八九年圣诞节，我逃到苏联，在冰天雪地里，我快被大雪埋住冻死了。那天，零下四十度，在凌晨三点渡江，而江面有解放军在巡逻，若果我被发现，他们会打出无座力炮，冰面会被打穿，人就会掉下去，当时是很危险。于是，我便祷告神。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我想起那位女基督徒曾说过：「孩子，如果你遇到难处，就祷告。我们的神，是听祷告的。」当时，我只是为了安慰她，便回应说：「我一定会祷告！」其实，我心中在想：「祷告有什么用呢？这个神真的存在吗？他存在，他真的爱我吗？他为什么要我遇到这些苦难？他为什么让天安门广场出现这样的情况？如果神真的掌权，他应该将这些军队都消灭！」可是，在一九八九年，我快要冻死时，我作了一个祷告。我在冻死前，想起很多问题，想起我经历的苦难，我过去的叛逆，都在脑海中过去。我想起自己的妻子、女儿、父母亲，而且想到：「我为什么要死在这里？」我祷告：「上帝，如果祢让我活过这一天，我就献上自己作活祭。」当时，我并不知道「活祭」是什么意思，只是记得那位大姐每次祷告，都是这样说：「主啊，我要把自己献上当活祭，是祢喜悦的。」我就觉得主喜欢「活祭」，我知道「祭」就是祭物，而「活祭」就是活的祭物。后来，我读保罗的罗马书十二章：
「所以弟兄们，我以神的慈悲劝你们，将身体献上，当作活祭，是圣洁的，是神所喜悦的。你们如此事奉，乃是理所当然的。」（罗十二1）
「活祭」就是要把自己的生命交给神，讨他的喜悦。虽然，我当时不懂，但神却怜悯我。到第二天，我在苏联雪地中被挖出来，我没有冻死，这是奇迹，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一个奇迹。后来，我被关在苏联的监牢，感谢主，真理就在那时候进入我的生命。我发现生命有真理和没有真理的最大分别：就是有真理，我们便没有惧怕；没有真理，我们只好靠自己，把自己看作真理，于是便充满了恐惧。
我被关进牢房，最大的体会就是，过去不断逃亡，因不想坐牢。而这次，我进了牢房，反觉得没有什么可怕，因牢房也是人做的，也是一种人生。在牢房里，也可以活出一种不同的生命。我进入牢房第一件事就是唱歌，因为之前半年在中国都不敢大声说话，现在被关在牢房里，终于可以喊叫了！
我在监里常常只会唱一首诗歌：
「你的头发已被神数算，你的重担主已替你担，你不要为将来事情去盘算，主内有真正平安。」
一九八九年后，我被苏联送返中国，我原本要求到美国去、或是法国；因为我的朋友都在那里，又或是波兰，因为波兰在改革中。若果到波兰去都不可以，留在苏联也可以。但最后，他们竟把我送回中国。当时我感到自己很凄惨，若果你祷告的声音没有被聆听，你的感受如何？我每天在监牢里祷告，求主给我开一条路，让我可以逃出中国国境。可是，神并没有给我开这条路。他让苏联政府送我回国。可是，我想到保罗一句话：
「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上帝的人得益处。」（罗八8）
神啊！祢的意思是什么呢？为什么让我要回中国去？
其后，苏联将我驱逐出境，叫我自行回国。感谢主，苏联并没有将我直接交给中国政府。于是，我回到中国，停留了约一年半之久。
一九九一年六月，我逃到香港，当日是六月十三日，而通缉令发出至六月九日已有两年了。后来，我去了美国，到美国后，我便认识神，到了教会，我认识了一位马来西亚的姊妹，她告诉我：「你要信耶稣！」我便与这位姊妹重提当年的一个祷告：「上帝，如果祢让我活过这一天，我就献上自己作活祭。」这位姊妹就问我：「你知道什么是『活祭』吗？你为何这样祷告呢？」我回答她说：「因为神喜悦。」那位姊妹解释给我听，「活祭」就是做牧师。当时，我被吓坏了，再不上她的教会去。我有很多伟大的理想，但没有一个理想是要当牧师。现在我成为了一位牧师，回想这位姊妹，她是说了预言！
当年在美国，我留在大学，预备新的学习生活，刚刚此际，我大病一场，几乎要死。我患了严重的肾病，一病就四年了。为了治疗肾癌，在美国做化疗，医了一年，后来到台湾医病又渡过了一年。我患了严重的水肿，马英九等人将我送进荣民医院，入住六楼四号房。他们简称「六四」病房，我本以为台湾人重视我，放置我到「六四」病房，谁不知台湾人是不入住四号病房，因「四」与「死」同音。感谢主，信主的人已出死入生了。当我认识神，我有「神儿女」的身份，就不再恐惧。我的生命在上帝手中，疾病也好，通缉令也好，没有上帝的允许，全都不能夺去我的生命！所以，我祷告求神给我新的生命。我在医院里做了一个祷告，这和我在冰天雪地中所做的祷告是一样的：「上帝，若果祢让我活过来，治好我的疾病，我就把自己献给祢当作活祭。」这一次，我说得出，就要作得到。
我到台湾去，将手上由美国带来的化疗药丢掉了。我用最残酷的方法去对抗我身体的水肿。当时我体内有五十磅都是水，无论怎样，也不能排出体外。我停止饮水，用了三个月时间，水肿好转了，身体的各项功能也开始回复正常。上帝真的好奇妙，最后，我体内的癌细胞不见了。感谢主，神医治了我。当我们知道自己是神子女的地位，我们便不用担忧了！
我们要把自己的生命交托给他，由他来引导自己的生命。我跟随主这些年，主从来没有亏欠我。只要我愿意服侍他，我所有的祷告，他都会听。当然有时，他不听我的祷告，这时，我都要感谢主。
圣经告诉我们：「只要凡事借着祷告、祈求、和感谢，将你们所要的告诉神。」（腓四6）神不是将所有的都加给你，而是给你出乎意料的平安。活在耶稣基督里，保守我们的心怀意念。当时，我在台湾祈祷，求神给我一颗肾。因为我的肾需要换，我当时两颗肾都坏了百份之七十之多。我就不断这样每天都向主求一颗肾。后来，在我病房邻近住了一位老将军，他都是一位基督徒，他告诉我：「这样的祷告并不合神的心意，因为这样求自己得到一颗肾，就等如求一个人要死去，作为基督徒是不可以这样祈求的。」我问那位老将军：「我要怎样祷告呢？不是将自己所需要的向神求吗？」那位老将军答我说：「我们的祷告是要合乎神的心意的。有很多基督徒的祷告，都是为自己求什么什么，要求神为自己做什么什么。但是，我们应该按照神的心意中祷告，这样才能知道神的旨意。」于是，我便这样祷告：「神啊！若果祢医治我的肾病，我便将自己奉献给祢。若果祢要我回天家，我也很喜乐！我会平安地跟祢走，因为我已经得着救恩了。我已有神儿女的身份，我是属于天，不属于地，我现在明白了。感谢主。」
最终，上帝医治了我。我的肾脏并没有换过，但都很健康呢！到了今年，十七年已过去了，我并没有进过医院。这件事是很奇妙的，肾病一般都是终身的病，不可能完全复原的。于是，我向神说：「感谢主，在他没有难成就的事。现在要离开医院，进入神学院，奉献自己，由神使用。」
一九九五年，我在美国读神学，将自己奉献给主。一开始很艰难的，虽然自己有「神子女」的身份，但要承认自己是罪人，要靠主耶稣的义，才叫自己成为义人。基督徒是有限的，信主可能是一瞬间的感动，但成长是一生一世的。我的生命必须在耶稣基督里不断地改变，在未信主之前，生命告诉我，生命是属于亚当，我们是属世界的；人犯了罪，罪就跟着来，而人就在罪的咀咒当中与神隔绝。我们与神为仇敌，并不认识神。但是信主以后，就由亚当里面走到基督里面。我们与基督和好，回复关系，这是很重要的一个改变。这个改变，不会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必须要多些时间。在刚信主的时候，有很多老我，是围绕着世界去想，都是按照风俗，掌权者的心意和邪灵的引导。就如保罗所说的：
「我们从前也都在他们中间，放纵肉体的私欲，随着肉体和心中所喜好的去行，本为可怒之子，和别人一样。」（弗二3）
但是，我们信了主，要在基督里成圣，改变自己，愈来愈像基督。
「我已经与基督同钉十字架，现在活着的，不再是我，乃是基督在我里面活着。 并且我如今在肉身活着，是因信神的儿子而活，他是爱我，为我舍己。」（加二20）
旧的生命需要破碎，就好像我从前的肾脏需要硬碎，他做了一个新的给我。相信我们学习基督的生命，是要在一个特定的环境之中，可能是一个不能理解的环境中。而上帝将我摆放在芝加哥一所神学院中，神学院的牧师属于改革宗，他常批评我参与政治。其实，我在记念「六四」的活动中，并没有发言，只是手持白蜡烛。可惜，神学院牧师知道后，便开除了我。我对此事，很难理解。因为我是「六四」的幸存者，如果我不去记念「六四」，我便没有良心了，我连做人的资格都不够。为什么我信了主耶稣以后，就不能记念那些在苦难中的人呢？
我很为林国璋牧师的教会感恩，我见到你们教会玻璃窗外面挂上了「齐唱和平歌、恭贺刘晓波」，如果我在美国教会挂上这些字，我便会被罢免了！基督教的主义要远离政治，但主耶稣说我们是世界的盐和光，我们应该为主发光，影响这个世界。
「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摩五20）
所以，我们要有公平和公义，这样，我与神学院老师有冲突，对于我而言，这是一个破碎，但我想神有他的美意。我离开了这位老师，但我什么都不是，我没有了奬学金。这位老师质问我：「为什么你要做传道人呢？你做一位基督徒就够了。在普林斯顿大学，只培养文学家、历史学和哲学家。」真的很讽刺，由这位老师所培育已有两位传道人，其中一个是我。这位老师对于我要献身成为传道人，不什明解。但我很清楚自己是向神立了一个誓约，如果神医治我，我要奉献自己成为传道人。十字架在前头，世界在后头，我和他们所走的路都不一样，所以与他们断了联系，奖学金一下子没有了！
「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他。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么？」（太六26）
当时，我身无一文，身处美国，体验到没有钱的感觉。走到如此地步，只好找工作，生活很艰苦，但心仍想读神学。我在餐馆工作，但我身体刚复原。我在学校的咖啡厅洗碟，双手都白了。医生曾劝告，不要做粗重功夫，免得旧病复发。因此，我在工作中时常祷告：「主啊！求祢帮助我！主啊！祢是我的力量！」我的祷告就是这样操练出来了。后来，我又应征做一份工作，就是帮一位犹太老人喂狗，一小时有八美元，当面议时，老人叫出五条大狗来，要通过考验才可以被聘请。这时，我想起神所说的一句话：「爱里没有惧怕。」（约壹四18）于是，我向那些狗说：「我爱你！」结果，这些狗都很喜欢我，而老伯便请了我做工。我做了差不多半年，工资由最初每小时八美元，加多到每小时十五美元。
上帝就是放我在这样的环境当中，他要破碎一个人方法很特别，他叫一位天安门学生领袖、一位民主大学的校长去端盘子、喂狗，都是我们想像不到的工作。不是为了生存，而是为了上帝的旨意──就是不想离开神学院。但我都有软弱的时候，我问神：「祢为什么摆我在这里？」
一天，这位犹太人老伯请我入屋看电视，原来电视正播放哥伦比亚大学的毕业礼，我在画面上看到当时天安门的同学，有柴玲和熊炎等等。他们都大学毕业了，而我在这里做什么呢？我只在帮老伯喂狗。这位老伯挑战我说：「祢的上帝都不帮助你了，你信他的意思在哪呢？」当时，我受着很大的打击，便离开了。我在祷告中求问上帝：「我应该怎样做？」那天晚上，一位美国的男孩来找我，带我去一个分享会。这位男生是我不认识的，但他却认识我是张伯笠。这位男生曾到中国半年，带领了很多人信主，还对我说：「主指示未来要到中国去，建立主的教会，并要与你同工。」当时，我感到很惭愧，因为美国人爱中国比我更多，我只在想怎样逃亡离开中国。
后来，我离开了神学院，那位美国男生送给我一段经文：
「你却要凡事谨慎，忍受苦难，作传道的工夫，尽你的职分。我现在被浇奠，我离世的时候到了。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当跑的路我已经跑尽了，所信的道我已经守住了。从此以后，有公义的冠冕为我存留，就是按着公义审判的主到了那日要赐给我的。不但赐给我，也赐给凡爱慕他显现的人。」（提后四5-8）
这是保罗在离世时向提摩太说的话。而那位美国男孩对我说，终有一日我们要见主面，不管我们在美国，还是在中国，我们够不够胆说以上的一番话呢？那天，这位美国男生对我提出的挑战，一直伴着我直到今天。主就是这样，把一位天使伴在我身边，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地位，我是属天的。我并不为地上的事情忧虑，如此，我转到洛杉矶证道神学院，花了三年时间，修读了道学硕士的学位。
感谢主，神的恩典够我用，我开始出来建立教会。
弟兄姊妹，上帝在我们每个人的生命中，必定有一个计划。我们要明白属神儿女的地位，这个地位是超越了世间一切，只有是这个地位中，你才能明白神的旨意。所以，我们要传扬主的福音，只有福音才能改变人心，只有福音才能改变中国，只有福音才能改变世界。
我们看到今天的中国人，何等地渴慕福音。我们要为中国祷告，希望中国人人都能信靠主耶稣，希望人人都能活出神在他生命中的旨意。让我们的民族变得愈来愈好，让我们的国家走向民主和富强的时候，也能在生命中有所突破。
中国现在需要的改革，是心灵的改革，超越了政治和经济体系的改革。如果没有神，没有基督的救恩，这个世界便没有盼望。
祈祷：
「神啊！感谢祢给我这段时间，在中国主日中分享祢的爱。
感谢祢，圣灵引导我们进入真理，成为上帝的儿女。
感谢祢，让香港和国内的弟兄姊妹一起敬拜祢。
我们知道我们都是天国的公民，正在等候主耶稣基督。
在主里面，我们都是神的儿女，不管在国内、香港或是台湾，
都彼此相爱。
求主兴旺福音，求主祝福林国璋牧师和这所教会，
让教会在香港像明光照耀，影响这个世界。
也让这个教会，在香港发声，发出真理的声音。
主耶稣，求你使用，成为世界的盐和光，
影响世界的人归向主耶稣。
求主耶稣除掉我们生活的重担，让我们靠着基督耶稣的爱，
在一切事上都能得胜。
奉主耶稣基督的名祷告。阿们。」
（http://www.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3.06.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