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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命公民.关社灵命系列
系列文章由使命公民运动供稿──今天社会虽然迷茫失落,但基督徒对社会的反应,应受灵性操练指导。特别是当人面对愤怒、怨恨、贪欲、灰心等人性软弱时,人更急须重建灵性。这系列作品从不同角度反省社关灵性,期望小小的火种,聚成熊熊的大火,让弟兄姊妹重整灵命,调较价值观,预备心灵,实践爱神爱人,活出上主的使命。
关于使命公民运动详情,可浏览Facebook专页:https://fb.com/missioncitizens 或电邮:missioncitizens@gmail.com

修补破口、走入现场

历史的破口是过去留下来,我们现在可以选择站立的位置,并由将来的盼望去看这个破口。

今晚的文本是香港政治。

香港政治内外受冲击。我们看到《环球时报》每次出手,几乎就会出现政治风波。上星期国际化妆品牌及香港艺人的事件一下子卷入了政治旋涡。《环球时报》的社论所挑起的矛盾、恐惧或作出威吓,反映了今日香港政治的实况、生态、困局。

香港政治有宏大的前途和民主发展议题,这些问题一直困扰香港人。与此同时,香港政治演变到大大小小的街头政治,街市、领展、土地等,不单止是政治议题,本身就是政治。

我教会在西九龙,我的办公室在十一楼,望出窗外,对面街有一个倒三角形地盘。这个地盘原本是大约六层高的旧楼,我以前可以望到旧楼天台的活动,旧楼拆去,正在兴建酒店。

我看到旧楼倒下,后来再有一个大窟窿,现在已完成地基。那个大窟窿被填平了。我在想,这个算不算是破口呢?

旧区重建与政治有什么关连?这楝旧楼在历史或香港政治中有什么位置呢?

主耶稣在出来传道前,他在会堂引述以赛亚书的经文讲论自己的使命。他说:「主的灵在我身上,因为他用膏膏我,叫我传福音给贫穷人,差遣我报告被掳的得释放,瞎眼的看见,叫那受压制的得自由,报告神悦纳人的禧年。」(路四18, 19)

主耶稣以上所宣告的,如要落实,都离不开政治。

主祷文中的一句「愿你的国降临」,也有政治的含意。

政治,不应避开,不能避开,但可以有不同眼光,也可以有不同位置。

帕尔默(Parker Palmer):「以心的眼睛看政治,就能释放自己,不再将政治看为博奕的攻防心战,或赤裸裸的权力斗争,或恍如『槌槌乐』(Whac-A-Mole)的争功诿过。真正的政治,根本不是争霸的游戏。政治是古老而尊贵人类活动,为建造一个社群,在其中弱者强者都能获益,仁爱与权力可以协作,公义与怜悯可以彰显。」(《民主,心碎的政治?》,页27, 28)

我们不用因为政治有很多权力斗争而迴避,政治很嘈吵,很多「关公灾难」,但我们既然生于这个时代,特别是年青人,大家要用自己的方式向时代放胆说出自己内心的说话、政治诉求,让时代的声音与自己的心声迴响,在时代中留下你们的声音。

在历史中,我细如微尘,但上主让我有机会寻找自己在历史和政治中的位置。

我的职业:1989年至1996年曾在两间报馆做记者。后来读神学,由2000年至今在现在堂会做传道人。做记者的年代,可以说稍为走近一点政治舞台,直到2014年占领运动,我参与了现场教牧的关怀行动,虽然只在边缘位置,但看来我又再走近或走入了香港的政治。

去年我和十位基督徒朋友组织使命公民运动,是一个属灵的社关运动,我们希望与香港教会一起为香港前途寻找出路。

我们非常不自量力,但认定香港教会要觉醒,要在政治风暴中陪伴香港人前进。

2012年,台湾有一套电影《女朋友.男朋友》,剧情有校园故事有爱情有政治,背景是1990年台湾的学运,学生在广场上紥营抗议,香港当时正值反国教事件。电影其中一位男主角借政治向上流社会攀附。其中有一幕,他曾对女主角说:「你先睡,睡一觉起来,台湾就不一样了,我们就自由了。」

现实中,台湾已不一样。

我也曾经梦想过睡醒后就有不一样的民主自由天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渴望,但因为记者的身份,我没有参与任何政治活动。

做政治记者的阶段,有两个深刻的片段:

1994年,当时立法局要表决末代港督彭定康提出的「新九组」政改方案,但立法局议员刘慧卿提出了全面直选的私人条例草案。是六月二十九日星期三,我在立法会采访,一直听着辩论,深夜回家后继续收听,很累的一个晚上,回家后我在沙发上半梦半醒,最终也睡着了,星期四的清晨五点多忽然惊醒,收音机转播的立法局会议已结束,惟有等候新闻报告,原来会议在清晨四时五十二分结束,那次投票结果是二十票赞成二十一票反对,一票之差,全面直选的动议遭否决了。那晚,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着,睡醒起来,香港是不一样了,但也没有完全不一样。

政治、历史,基本上我们无法操控,但又清楚感受有无形之手在操纵。到这个年代,无论是街头政治或各方政治阵营,我们常听到各种有形无形的利益和收买。

殖民地年代,我看到港英政府的厉害,准确计算票数,稳操胜券,不会出现「等埋发叔」的闹剧。

政治涉及很多利害关系,但今天更重要的,是如何让贫穷者得饱足、为无权者充权、为受压制的解困绑。

我接受政治中有妥协,但我更关注诚信、道义,如果可以,希望有荣誉。

另一个深刻片段是1995年采访司徒华与杜叶鍚恩争夺市政局的议席。我一直保存着那段自己写的剪报。编辑起了一个很好的标题--「恩恩怨怨胜败白头聚散终有时」。

政治很残忍、残酷,两位老人家曾经拍档,在不同位置为民请命,但最终要在选举中对垒,杜太败阵。我做记者,保持中立,没有去表达立场,我也不属于那个选区,我只是内心有很多无法平伏的情感和一些疑惑。选举翌日,杜太举行记者会,会后,我给杜太一下拥抱,有点千言万语无法表达的感觉。

当时的拥抱,大概是一种情感抒发,很单纯的希望给杜太一点安慰。我一直记着这个片段,现在我明白多一点,政治本来就容易牵动很多情感情绪,有理想有奋斗,有真情假意委屈出卖虚谎险诈……是可以令人心碎的。

杜叶锡恩去年12月离世。我看到铺天盖地的报导和追思文章,让我有机会再整理一下当年的情感。在政治的阴暗中,给我最大的感动是杜太一生为基层服务,早已长记人心。她在选举中落败,政治立场被追撃,政治生涯受挫,但在她的那个年代,她已在自己的位置为基层市民发声。

政治,可以只是你向上爬的途径,也可以是紥紥实实为社会服务的一个方法。

今天,中港矛盾激发各层面的政治、社会冲突,一国两制面对最严峻的冲击,政客倾向利益或权力集团,香港社会千疮百孔,政治困局还未打开出路。

现在陆续有政治团体倡议香港前途「自决」。八十年代,我们这一辈相信当时的政治和教会领袖,相信一国两制,有很多中国情意结。我们无机会考虑「自决」。今天我又如何阻止年青人去拣自己的路呢?

曾经支持回归的,被新一代狠批。现在新一代不想重蹈覆辙,所以交大家重新决定。不过,香港的出路,究竟有几多真正选择?在一国两制下,「自决」如何开出一条路?

回到香港教会,从所见所闻,很多基督徒是倾向维稳、建制,什至有人到今天仍然搬出民主要循序渐进的讲法。这种倾向维稳、建制的心态令人看不到香港的危机,也看不到香港的核心价值已被侵蚀,从而愈来愈多年青人对教会失望。

另一方面,过去三十年,积极参与民主发展的,有不少天主教徒和基督徒,而我相信民主政制是很接近基督教的价值观。所以,今天仍有不少基督徒在不同位置中去争取或抗争。

面对破口,你可以选择站在什么位置?是否留下来?是否走进去?

或者先问自己,这个历史破口与你有什么关连?

「香港前途」这四个字在你心里有什么说话留低?如何呼唤你?

1996年我准备辞退记者工作前夕,我思考的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不多等一年做完回归大典才离职?

做记者,最喜欢大事件,最喜欢置身现场。我当时已是政治组的记者,算是有点资深,我相信我会获派到典礼现场采访,或者是去港督府。

但我没有挣扎,我决定辞职去读神学。因为大事一件又一件,我宁愿选择以神学生、普通市民的身份置身时代。

我曾经问自己,我究竟有什么使命?

起初,我只是模模糊糊有一点概念,我要好好准备自己与教会一起回应时代的挑战,与香港市民一起经过这段历史。

我觉得我在信仰和神学上有太多的不足,我要去装备才可以承担可能交托给我的任务。

由做记者到在教会事奉,内心一直有一句说话:"Comfort the afflicted, afflict the comfortable."「安慰受伤者,刺痛或刺伤安舒者。」这是1960年电影《承受清风》(Inherit the Wind)中,剧中一位编辑所说,这就是记者的任务。

当年做记者,希望去揭露阴谋或诡计,特别是在选举中。我也有机会去做一些人权新闻,希望所报导的,可以支持弱势群体,给受伤的群体一点安慰。想不到,做传道人后,这句说话仍然给我提醒。到今天,我仍然觉得这句说话可以概括为我的使命宣言。

要在教会实践这个使命有很多冲击,我经过漫长迷失和孤单的日子,但我慢慢站起来。

2003年我参加七一大游行是一个转捩点,到2014 年,我在占领运动中走进现场。经过了十一年的时间,历程漫长,不容易,但我感恩愈来愈听清楚自己内心的声音和上主的引导。

今年年初「李波事件」令香港人感到无力、恐惧,但我们又看到电影《十年》为香港人说话,帮助香港人将恐惧呼喊出来、从恐惧中走出来。《十年》这部电影像时代先知的讯息。

我深信,在历史、在政治、在大小的故事中,上主差遣时代先知与你同行,并向这世代说话。

我用以西结书给大家一点勉励。以西结书是被掳期间的书卷,写给被掳的以色列人。

「当三十年四月初五日,以西结在迦巴鲁河边被掳的人中,天就开了,得见神的异象。正是约雅斤王被掳去第五年四月初五日,在迦勒底人之地、迦巴鲁河边,耶和华的话特特临到布西的儿子祭司以西结;耶和华的灵降在他身上。」(结一1-3)

纵使在被掳之地,罪恶之地,在战乱和被掳之后,国破家亡,制度被摧毁,一切都失去,但在被掳之地,我们见到先知,上主仍然借先知说话,而且先知不是在远方,是在迦巴鲁河边被掳的人民中。

先知在被掳的人民之中,人民也有先知在他们当中。生活不再一样。

而且,天开了,得见神的异象。在这个困难时刻,我们求主赐我们新的视野、属天的异象。

这半年,我有机会接触不同的基层组群、社关团体,我看到很多人都在自己的範围去为社区做一点的事,虽然艰难,资源很不足够,但也见到惊喜。

香港的历史或政治历程中,我们看到香港人愈来愈看重本土价值、本土情怀,专业界别及各类社区人士纷纷组织起来守护香港,还有年青人组党。去年11月区议会选举后,香港人看到伞后政治的新局面,但自今年年初一旺角警民冲突,愈来愈多人担心抗争是否有出路,及勇武抗争会否太过激烈。

网络的发展,事件容易在短时间引发很大的迴响,及牵动很多的政治情绪,我们要留意由情绪或愤怒带动的政治行动。

在今天的公民社会,政治光谱很阔,建制泛民之外,还有很多派别。我们使命公民运动希望透过对话和商讨来共建社会。

年青人面对更多的困难,但公民社会需要年青人积极参与和创新。

「当耶和华将那些被掳的带回鍚安的时候,我们好像作梦的人。我们满口喜笑,满舌欢呼的时候,外邦中就有人说,耶和华为他们行了大事。」(诗一二六1, 2)

「流泪撒种的,必欢呼收割。」(诗一二六5)

你们年青,比我有更大机会等到见到被带回锡安的日子。

这里提到梦。梦,可以很清晰。

希望你们努力看得清楚你们在历史的位置,选择自己的位置,在大历史中写出自己的故事。

吕大乐日前一篇评论说:「年轻人有勇气正视挑战吗?」这篇评论对年轻人有较严厉的批评或提示。我感受到「世代之争」的冲击,我明白我是上一代,但我与很多上一代一样,如果我们仍然能够的话,我们希望在不同岗位守护年轻人。我这样讲像开一张空头支票,求主引领,求主怜悯我们,帮助我们兑现承落。这个城市有很多破口。讲历史破口,有点悲情,但讲历史,就表示有根源,讲破口,就提醒要修补。

我觉得,如果可以,我希望和大家在不同位置去修补历史破口。

最近有一位前辈对我说:「我珍惜你。」这句说话很鼓励我、肯定我。

我最后一句说话:「我珍惜大家。」

(本文为笔者于FES使命承担营2016--站在历史的破口:「香港政治」专题讲座讲稿。该讲座于6月12日举行,同场另外两位嘉宾为刘进图和林淳轩。)

使命公民.关社灵命系列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6.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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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 / 2016-06-15 02:57:23.0

細想 (二):教會堂會「年青人」的增減

就文中說及「回到香港教會,從所見所聞,很多基督徒是傾向維穩、建制,甚至有人到今天仍然搬出民主要循序漸進的講法。這種傾向維穩、建制的心態令人看不到香港的危機,也看不到香港的核心價值已被侵蝕,從而愈來愈多年青人對教會失望。」筆者有一些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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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實不是只要表示反對通過先前政改方案的教會堂會,其「年青人」的數目便會有增無減;也不是只要不表示反對通過先前政改方案的教會堂會,其「年青人」的數目便會有減無增。


(2) 此外,若有「教會堂會」表示支持港獨的話(按:暫時未有),其「年青人」的數目又是否便會有增無減呢?若有「教會堂會」不表示支持港獨的話,其「年青人」的數目又是否便會有減無增呢?


(3) 教會或教會堂會「年青人」數目的增減,會受很多因素影響,有基於教內的因素,也有基於教外的因素,我們可從歐洲教會「年青人」數目的委縮,及國內登記教會及非登記教會「年青人」數目的增長,作多方因素的分析與思考。


(4) 作者或其他論者其實不該一味帶有著貶意般似的來描述未有反對又或不反對通過先前政改方案的基督徒、牧者或教會堂會,及不該一味把他們未有反對又或不作反對的原因說向差劣,詳參筆者在〈敲鐘者言〉(http://bit.ly/1QZFEO6)一文底下「意見欄」的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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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對於世間第一間教會(按:耶穌與十二門徒可說是世間第一間教會),耶穌與及其使徒們「竟然」完全沒有針對過當時羅馬帝國之政權、帝國宗主權、政制、稅制、法制、人權等方面問題去「發聲」,作者又或其他論者則怎看及會否失望和不滿呢?為何? [ 筆者就這方面的看法見於筆者在〈三一主日講章──擔當與擔當不了的政治現實〉(http://bit.ly/1TykZ6c)一文底下意見欄的「細想(一):關於說「擔當不了」這話」帖子。]


(6) 對於耶穌復活與升天後,使徒們所牧養的眾教會仍然完全沒有針對過當時羅馬帝國之政權、帝國宗主權、政制、稅制、法制、人權等方面問題去「發聲」,但卻沒有「使愈來愈多年青人對教會失望」,作者又或其他論者又怎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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橄欖 / 2016-06-15 01:27:35.0

細想(一):政治分析、政治評論、政治訴求

就文中說及「我們不用因為政治有很多權力鬥爭而迴避,政治很嘈吵,很多「關公災難」,但我們既然生於這個時代,特別是年青人,大家要用自己的方式向時代放膽說出自己內心的說話、政治訴求,讓時代的聲音與自己的心聲迴響,在時代中留下你們的聲音。」筆者有一些細想:


(1) 每個人都有不同方面的能力和限制,在社會如是,在教會也如是。


(2) 良好的政治分析能力(尤指以全面資料而作的政治分析)不是人人都有。「不參與政治」或「不參與論說政治」,不可說就是『迴避政治』或『迴避論說政治』,倘若人人都必須「參與政治」或「參與論說政治」,這社會將會很有問題。


(3) 『用自己的方式向時代放膽說出自己內心的說話、政治訴求』其實是不少教外及教內「年青人」和「非年青人」都有作的事。然而,不是凡「年青人」放膽論說政治,其論說就必是全面和正確的,正如不是凡「非年青人」放膽論說政治,其論說就必是全面和正確的。敢於『放膽論說』不太妥當之政治分析與見解的教外及教內「年青人」和「非年青人」其實也大有人在,盼作者及其他論者也可察覺。


(4) 每日報章及網媒都有很多社評、政治評論文章、時事評論文章、網上回應,及差不多每天的電台及電視都有時事節目,有些且有phone-in 環節,及根本大家都不能每天看得完、聽得完,盼作者及其他論者也可察覺。


(5) 作者本身現時又有沒有在坊間用投稿等方式寫些政治分析、政治評論,又或『向時代放膽說出自己內心的說話、政治訴求』呢?若是沒有,則又為何?


(6) 文中說『大家要用自己的方式向時代放膽說出自己內心的說話、政治訴求』,「要用自己的方式」這片語的意思是否暗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