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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讲场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移植模式的关键因素

         纵观圣经的教会描述,不是划一整齐,乃展示着多样差异。有些教会领袖称为「长老」(徒廿17;提前五17);也有些称为「监督」(提前三1-7)。保罗吩咐同工提多于克里特设立领袖,同时称为「长老」(多一5) 及「监督」(多一7)。
 
         明显地,安提阿教会与耶路撒冷教会有所不同,前者较为注重外展而「使命导向」(徒十三1-3),而后者则扮演着有权力的建制决策者(徒十五章)。腓立比教会,自成立以来,女性领导根本不成问题(徒十六12-40;腓四2-3);哥林多教会则对女性领导有所保留(林前十四34-36)。正因如此,自新约初期教会,发展至今的本地教会,特别是福音信仰教会,没有所谓「唯一」且「绝对」的教会模式。
 
         杜勒斯(Avery Dulles) 于其经典着作 Models of the Church 直言教会本身是「奥秘」(mystery,24页),他所列举的五个不同模式:制度、奥秘之共融、圣礼、福音宣讲者、与仆人。「这些不同模式,明确地有其用处与限制。」(181页) 杜勒斯提醒我们要辨识每套模式背后的价值,这些不同价值的选取说明了为何某些模式对我有其吸引力。
 
         一直以来,本地大多教牧与长执以「实用主义」而非神学思考来确立其事工哲学,常常一窝蜂追逐时款的「事工模式」,然而能够成功地「移植」而能见成效的却不多,关键在于主催某款模式的领袖忽略了四个重要的因素 : 领导力与魅力、堂会生命周期、会众身分与价值、权力与冲突。
 
领导力与魅力
 
         成功的「事工模式」必有其品牌代言人,这些代言人自然是所谓「名牧」,有一定的口才与魅力,方能把产品推销予更多用家。倘若教牧自认领导力与沟通能力不太强,也缺乏足够魅力,却要把这些外来「事工模式」硬销,往往是吃力不讨好;即或堂会采用了,多是「人在政在」(常见是有某位主导某款模式的牧者在位时,事工勉强存留),一旦「人走茶凉」(教牧转换工场或退休),原先推行「事工模式」则无疾而终。
 
         教会领袖要明白推动任何「事工模式」,不是如同全能上帝一般「言说」便能「事成」,整个流程涉及「领导变革」与「冲突处理」。教会领袖本身未能建立本身的信誉,取信于会众,贸贸然引入新款事工,阻力是自然而有的,于是「事工模式」能否试用推行,确实是领导力的考验 ! 
 
堂会生命周期
 
         差不多,现有可见的成功模式与其所属堂会的发展年日,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如华理克(Rick Warren) 的「目标导向教会」(Purpose Driven Church) 是与美国马鞍峰教会历史轨迹相同。2000年3月华理里克首次访港,主领「直奔标竿 ── 建立目标导向的教会研讨会」,多达1,500多位教牧及信徒参与,笔者也在现场有些参与。
 
         马鞍峰教会源自1979年12月,华理克神学毕业后,举家迁入南加州橙县,开拓新堂;首次崇拜,只有两个家庭共七人参与。由堂会第一天,华理克认定教会使命是:「全然委身于大诫命和大使命」而五个层面的事工是环环相扣:敬拜、事奉、相交、门训、传福音。健康而增长的堂会,就是能平衡地活出这五个不同目的。
 
         另一位是曾金发(Edmund Chan),他于1987年牧养新加坡圣约播道会(前身为以马内利团契,成立于1978年),使堂会由17人发展为超过4,000名会众。曾牧师为此间堂会主任牧师,达25年之久。曾牧师建造的堂会,要精心成为一个有深度的门训群体。2011年曾牧师成立了「精心门训教会全球联盟」(Global Alliance of Intentional Disciple Making Churches),推介各地堂会回归合乎圣经的门训之道。
 
         华理克与曾金发,均是神所使用的国度领袖,他们的影响与贡献毋庸置疑。当本地教牧要模仿这两位名牧时,要留意是他们牧养的堂会生命周期很大可能与你不大一样。马鞍峰教会与圣约播道会,两间分别于出生期及成长期已接收来自牧者的异象与价值。当堂会由孕育至成长,差不多所有会众认同与拥抱教牧所教导的信念与价值,会众自然较易成为「某确类」(a certain kind) 的品种。反观本地堂会成立年期中位数为28年,意味着堂会生命周期多处于成熟期至衰退期之间,会众多经历教牧同工之转换,会众明显是「各样类」(different kinds),对堂会崇拜、教导、牧养与门训等有不同的理解与爱恶。
 
会众身分与价值
 
         堂会由「无」(指事工价值、文化等) 变为「有」较易处理;但本身已有价值差异的会众,由「各样」形塑为「一样」就会困难重重。无论牧者要把堂会成为「目标导向教会」或「精心门训教会」,面对挑战是堂会已有其根深蒂固的传统与价值。当教牧强推某款「事工模式」,他/她必然要处理外引事工带来的价值冲突。倘若牧者不智地只知否定原来堂会的事工价值,只会间接地伤害了会众的身分与感受。有句话这样表达 :「我不憎恨改变,我只憎恨你想改变我。」
 
         有部分会众的安全感来自他/她们习惯唱的诗歌音乐、祈祷方式、聚会形态、事奉文化与沟通渠道等,这些构成了不成文的身分与价值。愚蠢的牧者只会否定前任牧者所栽种的、否定传统也有其时代贡献,什至否定了会众赖以保护的教会身分与价值。
 
堂会权力与冲突
 
         教牧要把新「事工模式」引进,他/她要预期有至少7年或以上,委身于该堂会内深耕细作,假以年日,才见到具体成果。教牧要有自知之明,任何新「事工模式」的引入,必涉及新旧两套事工的比较与冲突。堂会采用了敬拜队,原有诗班与圣乐部部员自然会感到不受重视,不同持分者便有权力之间冲突。当堂主任偏好某些时款事工,其它教牧不认同时,或阳奉阴违地推动,事工的成效自会大打折扣。
 
         有些时候,教牧上任不久便要推动「新政」,为着证明本身的权力与地位,结果未见其利而先见其害。新事工尚未生根建造,权力游戏经已展开,于是讨论事工时间远多于实际运作事工。其实,问题核心不在于哪套门训材料,乃在于有权有位的领袖能否虚心受教,开放学习,一起委身于同一信念与价值的事工。
 
         施瓦茨于《自然的教会发展》区别「模式」与「原则」,前者指向「世界某些地方某些教会的确凭着这些概念取得成功的经验」(16页),而后者则为「适用于各地教会的通则」。教牧要取用是「原则」(或事工价值),却非有其本身文化色彩的事工做法。
 
结论
 
         面对不断创新的资讯世间,教牧要开放地吸取新知,但同时要智慧地移植「事工模式」,就要思考本身条件 : 我个人有否领导力与魅力 ? 我牧养堂会正处于哪个生命周期(越年轻与人少,越易适应新模式) ? 我引入「事工模式」会否危害会众本身身分与价值 ? 倘若涉及价值冲突时,我能否安然应对,且贯彻始终地推动,直至事工价值成型于这间堂会 ?
 
         当教牧能坦诚回答这些问题,计算成本后,智慧地与长期地推动新的「事工模式」,经历十年之后,必没有人质疑教牧为何这样做,你所做的果效已能具体说明了。本港教会的乱象,乃是每两三年便有教会领袖倡导新的「事工模式」,却从不坚持到底 ! 
 
(文章刊登于《使命与领导》,2016年11-12月。)

编按:本文转载自香港教会网站(http://www.hkchurch.org),作者为香港教会更新运动总干事。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6.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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