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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講場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進場又離場

筆者欣賞與敬佩的神學工作者與教牧,皆是「進場又離場」,並能從中有所反省與行動。教牧或神學工作者躲在冷氣房間思考與寫作不是問題所在;問題是很多教牧與神學工作者從不或甚少走進場景,稍作了解與現場體驗,再離場作思考與整合。
 
過往,有些教牧或神學工作者對「靈恩運動」或相關聚會有所批評,有些評論是適當的;但有些評論卻由於這些教牧或神學工作者不曾出席或參與在其中,只依賴教內報刊的「現場報道」(因應記者的水平而參差不齊)而呈現誤導,結果是評論者限於二手報道而有偏差的理解。這樣說,也不是要出席了所有聚會才有資格作評論;但我若要研究某個課題如「貧窮」,卻沒有親身進場了解,這些研究就純粹是「學術性」(沒有低貶意向),並非真實的牧養。
 
Ronald Heifetz的著作《調適性領導》(Leadership Without Easy Answers),不是一本過氣作品(原著出版於一九九四年,中譯本出版於一九九九年),現今重讀,仍言之成理。「領導既是積極投入的(active),也是反省的(reflective);你必須在參與及觀察之間隨時轉換位置」(366頁)。Heifetz倡議領袖有時進場置身於舞池之中,有時要刻意離場,站在包廂上客觀了解場景的全貌。「調適性領導」(Adaptive leadership),指向正是此種「既進場又離場」的技能,在行動中反省,又能嘗試把新意念帶進場作試驗。
 
倘若教牧熟練地履行牧職要求的技能如講道、教導、輔導、探訪、帶領團組、籌備聚會等,他/她只是稱職的「技術牧者」而已。教牧要更進一步,提升與擴展「心智模式」,對其所作的予以神學反思。就以扶貧為例,前線工作者或教牧,接觸與關懷窮人一段日子之後,他/她必會思考那些「結構性因素」導致貧窮現象的出現與惡化。教牧不能放棄這些思考,或交予神學工作者代替思考,他/她當然借助前人與他人的智慧,作為思考框架,然而教牧要練習的,就是「既進場又離場」的思辨行動。
 
英國聖公會主教葛林(Laurie Green)於《做神學:一同走進處境神學》(Let’s Do Theology),建構的「牧養循環」,同樣提醒每位牧者不要常躲在房間,眼目只凝視屏幕;更要走進堂會身處的社區或會眾所在的場景,有第一手的親身體驗與反思,來深化牧養。
 
真實的牧養起始點,從來不是抽象的神學理論,乃是由教牧走進現場,從而引發思考與探索。教牧自知,面對複雜的場景與問題,自身並非擁有正確答案與出路;相反,牧者只是勇氣可嘉地經歷無數次或成功或失敗的經驗、不斷探索、離場的反思與回應,從而建構下趟進場的牧養思考。這正是艾略特(T.S. Elliot)所言:「我們不應中止探索,而我們所有的探索,必會回到我們的出發處,從而重新認識舊地。」


 

(此圖片版權,來自《做神學:一同走進處境神學》一書) 

進入現場,對牧者而言是極具挑戰性;聖經畢竟沒有針對每一獨特場景,提供了詳盡的說明或具體行動方案;教牧手上持有的劇本不是完整,教牧反要因應場景轉變而改換角色。後現代世界的牧職,牧者如同「即興劇場」(Improvisational Theatre) 表演者一樣,呈現創意與勇氣,靈活地按照劇目方向有最好的發揮。堂會與機構文化,能否有空間讓教牧犯「實驗性錯失」?我們皆承認所有「進場做神學」,確是有犯錯的可能性。神學本身不等同教義,神學觀點或立場有錯,這又何妨呢? 
 
「進場又離場」的牧養循環,正是我們鍛鍊寬廣的心智,成為「跨層級空間」,由「以我為尊」或「規範主導」,提升至「自主導向」或「內觀自變」的層次(參考《領導者的蛻變》(Changing On the Job) 提及成人發展的四個心智模式)。當我們能不安於現況,敢於踏進陌生新境域,我們的牧養就不是做些事工,在人與事的過程中,我們能發現意義、啟發思考、引導行動,牧養就是一連串冒險的信心歷程! 

編按:本文轉載自香港教會網站(http://www.hkchurch.org),作者為香港教會更新運動總幹事。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時代論壇時代講場,2016.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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