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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讲场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平行时空的后退与前进——再思将临期和圣诞节

不知道大家如何思考和迎接将临期与圣诞节?

每年临近十一月尾,我们步入将临期,迎接记念耶稣降生的圣诞节。耶稣固然并非在圣诞那一天出生,但将临期和圣诞节其实充份体现了基督宗教的独特色彩,并且,仿似要向信徒发出重要的提醒。

宗教研究大师米尔伊利亚德(Mircea Eliade)提出,宗教之所以为宗教,乃在于它令人产生一种对「神圣时间」(the sacred time)的追求。要如何理解这「神圣时间」?我们可以把它跟「世俗时间」(the profane time)作对比以理解。

寻求后退的时间

我们每人都身处「世俗时间」中,但有宗教信仰的人(伊利亚德称之为「宗教人」〔the religious man〕),会追求一种与「世俗时间」断裂(break)的「神圣时间」,而伊利亚德观察到,很多「宗教人」会追求一种「原型」(archetype)。这意思是,他们渴望的「神圣时间」,是有别于我们惯常理解的、时间向前进的「世俗时间」;这「神圣时间」,会往后退至宇宙万物生成的原点。这其实不难理解,就像我们会说,在始祖未犯罪以前,一切都是美好的。对伊利亚德而言,这叫作「伊甸园的乡愁」(nostalgia for paradise)。

从这角度看,将临期其实饶富意思。所谓「将临」,是说信徒一步步地迎接、迫近、返回一个原点——没错,这虽不是万物生成的原点,却是一个关键的原点,一个基督宗教围绕着此而在历世历代阐述其内容的原点,这就是耶稣在人类世界和历史中的诞生。

然而,事情又不是那样简单。

介入前进的时间

伊利亚德认为,犹太教及基督宗教其实是对这种「永恒回归的神话」(the myth of the eternal return)的一次重大「背叛」,理由是,不论是犹太教或是基督宗教的神,都被当中信徒描述为在人类的历史里工作——他们透过圣经旧约以色列民族的故事,如出埃及、圣殿被毁、被掳归回等来理解上帝对他们的惩罚、管教、拯救、恩典。于是,后果是犹太教及基督宗教的神,不单止是在历史、「世俗时间」以外找到,也在世俗之中觅得。

由此看来,将临期展现了基督宗教的宗教普遍特质,就是对回归原点的渴求;圣诞节却又显出基督宗教的特别面貌——因为耶稣的诞生,是「道成肉身」,是上主踏进人类那时间向前进的历史舞台,是神圣要在人类世界中工作。

也因此,一些信徒说的「圣俗二分」,其实不是问题。我们需要「圣俗二分」,我们需要与「世俗时间」断裂的「神圣时间」——这,根本是所有宗教的本质。真正的问题是,一些信徒(自以为可以)永远停留在「神圣」中(这里的「神圣」,什至值得商榷),但就忘却基督信仰同时是一个介入世俗的宗教,要求信徒纠缠于(engaged)世俗的事务中。

大家会如何思考和迎接将临期与圣诞节?

当在将临期和圣诞的崇拜中经历过「神圣时间」后,请不要忘记在世界上的圣工——就如所跟随的耶稣基督「道成肉身」,叫被掳的得释放、令「那坐在黑暗里的百姓看见大光」、让「坐在死荫之地的人有光照耀他们」(太四16),因为,这本来就是基督信仰的真正面貌。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6.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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