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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讲场文章(至2017年2月14日)

宗教改革五百年之后

引言
 
  学者菲利丝蒂科(Phyllis Tickle)于The Great Emergence : How Christianity is Changing and Why 一书,回顾历史,她理解「建制化基督宗教」(Institutionalized Christianity)每逢五百年左右,便要进行盘点清仓大售卖。第一世纪,耶稣带来初期教会的福音运动、第六世纪大贵格利(Gregory the Great) 与修道运动、一○五四年「东西教会分裂」及一五一七年马丁路德之「宗教改革」。
 
  二○一七年便是纪念宗教改革五百年的日子,同样也是教会全盘检视、思考未来发展的良好时机。路德引发的「宗教改革运动」,是我们尚待完成的使命,就是「教会需要不断地被改革」(ecclesia semper reformanda)。教会领袖需要时常「回到本源」(ad fontes),辨识教会有否不知不觉走错了方向,偏离了原要持守的异象与使命。
 
  对比五百年前建制教会,现今香港教会文化呈现「好大喜功」,组织结构因老化而选择安于现状,世代之间观点对立与价值矛盾,使命与事奉演变为「专业式精英主义」,未能好好整理基督徒群体于社会的公共见证。
 
体制改革
 
  昔日,罗马教廷只顾本身,大兴土木建造美仑美奂教堂,默许纵容形形色色商业化宗教活动如售卖「赎罪券」、朝圣旅行等。路德不满教会权力贪腐,无论教宗利奥十世、大主教亚尔伯特、教廷委办特次勒(Johann Tetzel) 等领袖,大力销售「赎罪券」来促进库房收入,把救恩沦为商品。圣经宣讲的福音信息失落,取而代之是各式善功善行。因着体制腐败,不满由此而起,于是宗教改革运动的氛围形成,等待路德于一五一七年威丁堡钉上《九十五条论纲》挑战建制教会的权威,就掀起一发不可收拾的宗教改革。
 
  教会首先要认真在组织结构方面作出反省与改革。现今教会组织的运作大多采用企业方式运作,市场竞争与行政主导成为事工背后的「潜规则」。侯士庭(James Houston) 一针见血指出教会组织机构化的危机 :「机构化环境容易变成以技术为主导的架构,几乎不容神的灵有机会影响决策和指引方向」(《喜乐流放者》,97页)。教会「机构化」(institutionalized)带来个体被放逐,于是教会组织以「超现实主义」来建构其事工议程,要取得世俗的成功。起初的堂会成功故事,确实振奋人心;逐渐类似故事改编公式化地涌现,惯常就失掉了味道。
 
  正如林沛理形容,现今很多人对教会的态度:「我对宗教没有不满,只是受不了它的组织、系统和架构。」(《亚洲周刊》,2015年12月27日) 教会组织该怎样精简化、灵活化、去中央化,不让科层架构拦阻其决策与运作?教会组织发展有否过度膨胀的权力,只着眼于事工增长,欠缺了「宗教情操」与感染人心、具有深度的信息 ? 我们是否沦为宗教组织的平面人?现今不少信徒心灵渴求,正是教会宣讲与践信的圣道能辨识真伪、指引前路!
 
  有人认为建制教会千疮百孔,积习难改,需要「破旧立新」才能带来《大变革》(来自麦拉伦之书名,Everything must Change)。也有人认为教会体制,可循序渐进地进行改变,任何急速转变只会导致灾难。也许我们可以「破坏性创新」(Disruptive Innovation)来理解,破坏会有短期伤害,但长远会产生重大正面的影响。
 
  无论如何,经过五百年的教会,当下挑战是她「必需活出她自己(道德和灵性),完全转化为爱的群体,让看不见的神透过她再一次把自己彰显给世人看。」(斯托得着《心意更新的教会》,70页) 
 
社会改革
 
  「五百年前,马丁路德主张上帝的恩典并非商品。他对经济的严厉批评,不独呼吁教会要改革,连社会上高利贷蚕食穷人的手法也要改善。」(《大自然 - 并非商品》,教会改革运动500周年系列4,8页)
 
  当十五世纪的教会,教宗同时为政治领袖,有权把反对者驱逐出教会,或颁布禁令限制某地区人民不能领受圣礼与举行葬礼,控制经济资源等,改革者要把政治权力交还政治领袖。昔日建制教会滥用权力,带来教会领袖争名夺利,丑闻缠身;在这样背景下,路德倡导的「两个国度论」,辨识「刀剑权力」归政府,而「圣道大能」归教会,限制教会攫取不属于其本身的权力。
 
  反观现今世界,政治现实刚好相反,无论是极权或民主政府,政治领袖大多「有权用尽」,相对而言,教会已被边缘化而失掉其公共身分与影响力。部份教会人士对「两个国度论」的误解,认为教会只关注属灵事务,盲目顺服政权,要抽离所身处世界。
 
  信义宗学者诺德斯多克(Kjell Nordstokke) 总结路德的宣讲与着作 :「并非只关心属灵的事情,还常论及政治和经济」(《借上帝的恩典得释放》,教会改革运动500周年系列1,32页)。「圣道大能」不只限于堂会之内,乃面向社会的公开宣讲。牧者路德的一些见解,如对犹太人的看法、呼吁农民停止抗争等,用今日眼光看是「政治不正确」,有部分是令人感到遗憾。诺德斯多克这样评价路德 :「我们应该欣赏他洞悉时弊的能力,尤其他有勇气回应社会议题。」(32页)
 
  没有任何教牧与信徒,讲论政治或公共课题,其言论与立场就等同真理;我们于这些课题的言说有错,不是什么大问题 ! 有些人认为教牧要避开争议性课题,宁愿「不题」与「少提」为妙,于是我们选择评论美国总统特朗普而避谈梁振英。笔者不认为崇拜讲道沦为时事评论,但牧者于讲道中以近期发生时事作例子说明,或于「脸书」(Facebook) 分享个人意见,是予以肯定的。相反,牧者愈怕谈论,不敢面向公众表白意见与立场,不能面对不同与相反的意见,反而限制了群体一起于公共参与的学习与成长。更可悲是有部份领袖善意地要求教牧于「脸书」或 Whatsapp等新媒体平台「噤声」限制言论。
 
  教会的「倡导」使命,使教会能适切解读时代征兆,保持清醒头脑,与强权及不同意识形态抗衡。「教会是否采用了宗教消费主义的模式,并在道德议题上不闻不问,还是对世上愈严重的贫穷及不义感到忿忿不平 ?」(《借上帝的恩典得释放》,41页)
 
  路德倡导「信徒皆祭司」,重新理解「召命」(vocation) 体现的场景不再限于修道院,每位基督徒乃是进场社会来履行服事。圣俗世界不再二分,所有领域皆服于上帝的主权下面。路德等改革者把信徒从修道院与堂会解放出来,社会服事与堂会事奉,在神眼中同样是尊贵。
 
  加尔文于一五四一年重返日内瓦牧养时,整个城市常处于恐慌和混乱中;他感到有责任要治理「失序」世界,把城邦事务回复至上帝主权下面的「井然有序」。加尔文理解整个世界任何领域皆是信徒体现上帝的主权与荣耀。无论路德或加尔文,改革者肯定信徒受差派进场世界,忠信地见证上主国度的临在。
 
结语
 
  五百年前路德、加尔文、慈运理等改革者,原本无任何地位或代表性,持守圣经真理,挑战当时建制教会,从而展开绵延不尽的改革运动。现今香港或海外华人教会,经历岁月耕耘而形成身量丰硕,有些已失掉活力,后继无人,二○一七年便是我们整理前人经验,汲取教诲,探索前路,从而带来教会更新、使命更新 !

编按:本文转载自香港教会网站(http://www.hkchurch.org),作者为香港教会更新运动总干事。

 
http://christiantimes.org.hk,时代论坛时代讲场,2016.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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